趙潤梅和柴亦清剛來半年左右, 這半年的時間,他們眼中的易總, 幾乎是不分白晝在為見山和安盛的事情奔波。
除了必要的飯局,好像從來不見他本身有什么娛樂休閑的活動。
有幾次節(jié)假日,葉杉青組織大家聚餐和外出團建,他也光是出錢,一次都沒露過面。
所以兩人私下里其實一直覺得,他是那種冷漠無趣的人,現(xiàn)在自然也是默認(rèn)他是不會參加的,問一嘴,只是為了尊重他的存在。
易思嵐視線還停在面前的電腦屏幕上,聽見對方的問題,掀著眼簾要說話。
手機接連的震動聲中止了這段對話。
聲音是從桌面上傳來的,幾人都下意識去找自己的手機。
易思嵐也不例外。
他悶頭在面前堆疊的資料和文件中翻找一陣,摸到手機拿出來。
看清來電人是“老婆”,彎唇笑了下去按接聽,手忙腳亂卻不小心誤觸了免提。
偏那頭的人今天好像格外沒有耐心,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甚至沒有一句多余的開場白。
綿軟的聲調(diào)從手機里滑出來:“嵐哥哥,回家路上給我?guī)б环莶葺汤业案鈫h,現(xiàn)在特別想吃。”
嵐、哥、哥……
三個字砸進幾人耳朵里,加上易思嵐這會兒滿面春風(fēng)的模樣,實在足以讓人震驚。
趙潤梅雙眼雙唇都瞬間張大,扭頭看向羅依琳,試圖從她這個老員工那里得到解答,原來易總私下里是這樣的嗎?
羅依琳眸中也閃過驚訝,不過立刻猜出個大概,倒也沒覺得有多新奇,只是好奇易思嵐接下來的反應(yīng)。
柴亦清心里同樣覺得反差感過甚,但面上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扶著眼鏡悄悄用余光打量。
葉杉青算是見怪不怪,搖搖頭,端起杯子往唇邊送,安靜等易思嵐回話。
身為當(dāng)事人,易思嵐自然也是沒預(yù)料到續(xù)念會冒出這么一句。
畢竟回想起來,先前為了聽她叫一聲老公,都軟磨硬泡好久才實現(xiàn)。
更別提別的什么親密稱呼,他想過,但知道不可能,所以根本沒開口。
現(xiàn)在好了,不僅叫了,還是在會議室里聽到的。
是有點尷尬,但他心底里好像有煙花接連升騰,然后爆開。
整個大腦還在不斷回放那聲“嵐哥哥”,那聲音好甜,他甚至都能想象出續(xù)念眉眼彎彎沖他笑的樣子。
太甜、太美好了。
和這些相比,這點尷尬又算什么?
易思嵐唇角一勾,暈出悠然的笑,耐心點頭,回應(yīng)道:“遵命老婆,二十分鐘一定到家。”
續(xù)念也笑,聽得出幾分得逞的驕傲:“那人家在家等你哦,路上注意安全。”
他又拖長字音答一聲“好”,這才掛斷電話。
桌邊四人的目光還齊刷刷匯集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人看穿。
他倒是絲毫沒有不自在,唇邊依舊掛著笑,已經(jīng)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電腦,“會開完了還不走,是想在會議室扎根嗎?我可沒有加班費給你們。”
葉杉青調(diào)侃道:“你們倆角色扮演呢?哥哥……”
他瞇著眼笑,故意這么喊了聲。
易思嵐撇著嘴睨他一眼,手上的一疊資料往他胳膊上拍,“這叫夫妻情趣,你懂什么?”
話音落,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往臂彎上攬,頭也沒回只顧往外走,留給四人一個瀟灑的背影,和一句:“吃飯你們?nèi)グ桑掀旁诩业任夷兀 ?
-
從辦公室走到停車場的短暫時間,易思嵐先用電話確定好了現(xiàn)在這個點哪家店還有續(xù)念想要的那個蛋糕。
隨后上車,馬不停蹄趕到甜品店,取好打包的蛋糕回家。
即便這樣,承諾的二十分鐘還是超出了些。
他進門的時候,客廳亮著燈,但不見人影。
負一層沒有琴聲,那續(xù)念應(yīng)該是在樓上的臥室。
快速完成判斷,易思嵐三步并兩步進了電梯。
三樓臥室門開著,隱約能聽見哼歌的聲音,越是靠近,聲音也就越清晰。
續(xù)念正斜身倚在露臺的軟椅上。
手上抱著一本散文在看,腦袋上是個銀白色的頭戴式耳機,放著最近喜歡的流行歌,她嘴邊哼唱的,正是耳機里的音樂。
初春的夜風(fēng)輕輕掃過,淡白色月光落下。
一切的一切,都襯得眼前的女孩更加恬靜動人。
易思嵐站在門邊凝眸望了兩秒,提腳朝露臺里走。
續(xù)念耳機里音樂聲開得大,一直到打了蝴蝶結(jié)的蛋糕盒擺到面前的圓桌上,她才發(fā)現(xiàn)易思嵐回來了。
她把耳機摘下和書本一起往旁邊扔,雙臂一展,仰頭沖他撒嬌:“抱。”
短短一個字,易思嵐心里還能沒滅掉的煙花又綻開。
他俯下身將她往懷里摟,“今天這么想我嗎?”
續(xù)念撇嘴,“我哪天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