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撞上的是……易思嵐的……胸?
果然,和他只適用距離產生美的道理。
還沒開始散步,窘迫就已經撲面襲來。
續念沉一口氣,努力讓聲調聽起來平靜:“你擋著路干嘛,要是我剛剛拿著盲杖的話,就打到你了。”
易思嵐說:“答應帶你散步的,說話算話。”
續念無奈:“不是要去負一層,你擋著我,我怎么去?”
他這才側身,先挪過去按了電梯,右掌擋在門邊,喊她,“進來吧。”
“嗯”一聲后,續念走了進去,他緊隨其后。
到達負一層,易思嵐依舊擋在門邊,等她出去自己才跟上。
他追到續念身邊,先講了講大致結構:“這一層除去中間擺沙發和鋼琴的休息區,左右一共三個房間,右手邊這間是最大的,做成了影音室。”
那天目睹續念因為聽見葉杉青說窗景好看的話,而神情低落的畫面。
易思嵐一直想著,等她腳好得差不多,抽空帶她熟悉熟悉家里各個角落,包括四周。
雖然沒法幫助她看見,起碼不至于讓她人待在這里,卻絲毫找不到歸屬感。
現在是抓住機會帶她來熟悉了,說話卻一時沒過腦子。
“影音室”三個字一出口,他剎那就后悔了,卻也來不及剎車,只好加上一句:“不過我不怎么喜歡看電影,一直還想著把這間屋子改成別的,你有沒有好的建議?”
大約是他說后面這句話時,語速過快,加上語調也有些飄忽,和平時的沉穩不同。
續念聽出端倪,“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非得在我面前避開和看有關的所有詞匯和事情。”
“沒那必要,否則我可又要覺得,你是在拿我當‘不正常的人’對待了。”
上次她生氣的畫面和說的話他都清楚記得,怎么還可能再犯。
易思嵐緩緩點點頭,“嗯”了聲,回應道:“明白。”
兩人并排慢悠悠往前走,他繼續說:“影音室隔壁是吧臺和酒柜,我存了些酒在這兒。
左手邊有兩間屋子,一間放健身器材。另一間放臺球桌,不過家里沒人和我一起玩,也基本是閑置。”
又往前一段,他說:“我們現在的位置靠近墻壁,頭頂是透明玻璃,夏天天氣好的時候,能看見星星。地面這一塊一直還空著,我自己也沒想好該用來干嘛。”
朝兩側展了下手臂,最后說:“這一層大概就是這樣,你平時要是寫方案,或者做別的事情,也可以到這里來,不用總窩在房間,你覺得哪舒服就在哪。”
續念彎了下唇,“知道了。”
她轉身,“我們上去吧,你不是說去院子里嗎?現在的溫度應該很舒服。”
易思嵐也無聲笑笑,“好。”
折返到電梯口,他腳步一頓,補充道:“對了,從一層通往這一層,做的是個旋轉樓梯,視覺上漂亮,但走起來會有點費勁,你如果想試著走,一定要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
他語氣實在溫柔,聽得人心口發軟,像是陷在一團棉花里。
這樣的叮囑,她不覺抗拒。重重點頭,應了聲:“好的。”
兩人折回一樓,從側門來到院子。
腳下觸感平整、堅實,和正門柔軟的草坪截然不同。
她問:“是地磚?”
易思嵐“嗯”一聲,講得詳細:“長型的大地磚,一共鋪了六塊,直達泳池。泳池右邊是個小露臺,擺了張餐桌,旁邊過去是木頭搭建的休息廳,周圍鋪的是鵝卵石,要小心崴腳。”
她先前也是會游泳的,會在家里的泳池游,也會去游泳館和路人比賽。
長久沒動,好像都有點想不起泡在水里的感覺了。
她扯了下唇,“我初中的時候,還參加過學校里的游泳比賽,得了第二名的。”
那表情里有遺憾,易思嵐不是沒看出來。
他沒繼續把氣氛拉沉,回應一句:“這么厲害,我完全沒有游泳的天賦,到現在這個年紀了,也就會狗刨。”
續念笑笑,“游著玩,狗刨也足夠了。”
邊說,她邊回憶著剛剛易思嵐說過的附近的構造,探著路慢慢往前走。
片刻,盲杖探出去的聲音由脆變悶,她腳踩上去,觸感也不似地磚的堅硬。
偏頭問:“這里就快到餐桌了,對吧?”
易思嵐點頭,“對。你方向感好像很好。”
她努了下嘴,“幸虧我方向感好。”
左手伸出,已經摸到椅背,她接著說:“不過你講得也很細,都是用前后左右描述的,這樣對我來說很直觀。”
易思嵐“嗯”一聲,腳步跟隨她的節奏。
兩人并肩順著房屋后頭繞,腳步踏過草坪,沙沙的響聲和角落里偶有的蟬鳴混合,夜晚的靜謐撲面而來。
拐過角落繼續往前,易思嵐重新開口:“左手邊的圍欄里種了些花花草草,隔三差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