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退下,她站起身,走到亞蘭面前,說吧,這里只有你我兩人。
我是來自明夏帝國山北郡的亞蘭·努哈,男人伸手摘下一直戴著的頭巾,他的面容就這樣暴露在了管事媽媽面前,他鷹眉劍目,面容格外硬朗,我來這里是來找回茉莉郡主的遺物。
管事媽媽瞇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男人,她沉吟片刻,我知道你。隨后說。
也許郡主曾經和您提到過我。亞蘭連忙問到。
管事媽媽搖搖頭,沒有,茉莉來到我這里,并沒有提到任何關于她在明夏的事情。她的手指蒼老而斑駁,她只說自己是個來自東方的女奴。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亞蘭皺眉。
管事媽媽看了一眼亞蘭,隨后轉身,從腰間拿出鑰匙,將后面一排柜子中的一個打開,我看了她留給自己女兒的信,上面說她是來自明夏山北郡,姓曲。曲在山北是皇族的姓氏,而那個女人的言談舉止并不像一個粗魯的女奴應該有的樣子。她將已經泛黃的信交給亞蘭,我的雀館,是全艾利瑪消息最靈通的地方,至于你亞蘭·努哈將軍,你這樣堂而皇之的來到艾利瑪,不怕我和騎士團的人舉報,派他們來抓你嗎?
如果您要舉報,那么我此刻已經在大牢了。亞蘭回答,我只想知道,她的孩子
是個女孩,叫拂兒。管事媽媽緩緩的說,茉莉用最后的力氣生下她,然后就走了。我答應茉莉,將她平平安安的養到了十八歲。管事媽媽指著遠處的走廊上兩個少女的身影,她和茉莉一點都不像,也許你比我更清楚。
感謝您的大恩大德。亞蘭隨即跪下,他知道茉莉的孩子還活著,平平安安,這讓他喜于言表。
但是能不能帶走她,并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事情。管事媽媽說,她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這封信我會交給她,至于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她自己的決定了。
亞蘭在地上磕了三個頭,他起身,準備去走廊找那個女孩,卻忽然聽管事媽媽悠悠的說,將軍,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亞蘭回過頭,看向年邁的管事媽媽,不要把我的孩子卷進政治和仇恨的漩渦之中,就當做是我替茉莉照顧拂兒十八年來,唯一的請求了吧。
亞蘭心頭一驚,卻不動聲色的看著管事媽媽。那名老婦人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面部再度半明半昧的藏在陰暗處了。
阿靳站在墻邊,打量著周圍的各色美女。他們明夏民風淳樸,他哪里見過穿著這么暴露行為這么開放的妓女。
有人見他通紅著臉,便更加放肆的朝他拋了媚眼,阿靳連忙低下頭去撇過眼睛,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銀鴿姐姐,快看那里那個東方來的傻小子!有人看見站在二樓的銀鴿,連忙叫到。她們都知道銀鴿最喜歡逗弄這種小雛鳥兒了。
銀鴿倚著扶欄,和拂兒一起往下看,你是從明夏來的嗎?她大聲問阿靳。
阿靳又哪里見過像銀鴿這樣美麗的女子,她的蜜色頭發,還有墜在頭發上的珍珠,一時間阿靳有點慌神,直到她看見銀鴿旁邊走出的東方少女。
剎那間他以為自己看見了茉莉,可是茉莉明明留在商館,有阿項陪著她。
他有點不敢置信,連忙往前走了走,緊緊盯著那名東方少女,這才看清,她們只是神似而已。
看來那位小哥是看上你了,銀鴿大笑得推了拂兒一把,你看他都看傻了。
樓下的姑娘們也笑出了聲,拂兒一擰眉頭,別再開我的玩笑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呀?!阿靳忽然開口問,他用的是明夏語。
然而曲拂兒從小在艾利瑪長大,她哪懂得那么高深的語言。她覺得這種搭訕的情節好生無聊,轉身想要離開。
那個,我想問你,你叫什么呀?阿靳見她要走,連忙跑上臺階,來到二樓,攔住了拂兒的去路。
銀鴿噗嗤一聲笑出聲,啊呀,沒想到東方男人這么直接呢。
拂兒心煩意亂,她繞過阿靳,并未回答。
問你話呢。阿靳伸手去抓拂兒的手,卻被那少女靈巧躲開。然而阿靳的武功更為高強,他一個錯步,再度擋住了拂兒的腳步。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啊。
曲拂兒看了阿靳一眼,那青年濃眉大眼,威風堂堂的。
阿靳,不得無禮。
一陣呵聲從樓下響起,阿靳頓時沒了威風。
阿爸,我是看她長得好像茉莉,所以才問她名字的,您別誤會了!阿靳全天下最害怕他父親,連忙解釋道。不信您看,多像啊他當拂兒也是這雀館里賣身的妓女,上手抓住了拂兒的手,拉著她走到光明處。
放開她。亞蘭說,語氣堅定。
拂兒卻因為聽見那個名字而定住了腳步,她抬眼看向亞蘭,又看向那個叫阿靳的人。
對不起,阿靳他太失禮了。亞蘭來到拂兒面前,向她表示歉意。他仔仔細細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希望在她的臉上找尋出當年那個少女的蛛絲馬跡。
然而拂兒卻看著那個滿眼盡是感慨與謙卑的男人,她忽然開口問道,茉莉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