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眉頭緊皺,步伐愈發急促,貌似也感受不到那人跟蹤與否了。他停下腳步,靠在一處墻邊,警惕地環顧四周。
他站定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紊亂的呼吸,心中的緊張與不安稍稍緩解了幾分。隨后,只見他身形一閃,如同夜貓兒一般,朝著尤萋樓的方向疾奔而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迅速融入黑暗,只留下輕微的風聲和依舊旖旎的曖昧聲。
十七像往常一樣倒吊著翻身進入蕭尤的寢室,蕭尤此刻并不在。十七把信和箭頭放在蕭尤的桌上面,拿水杯蓋壓住,剛準備轉身想離開。就聽見樓下一陣叫罵聲。
那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憤怒與斥責,在這情亂溫柔鄉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十七不由得心頭一緊,腳步也隨之頓住。
他皺起眉頭,側耳傾聽著樓下傳來的動靜,心中暗自揣測著這突如其來的騷亂是因何而起,是否會傷及蕭尤。
十七輕輕推開蕭尤寢室的屋門,露了一條小縫,透過小縫看向大廳吵鬧的人。
只見一酒氣橫天,已喝的臉紅失力的肥頭大耳男人,拉扯著一個身著淡藍色絲衫,臉色秀麗的男倌,聲聲罵著:
“爺買你今晚不醉不歸,你當真不陪老子睡?你以為你是多么清純的小倌?你高潔還在這種地方賣文賣藝陪酒聊天?!”
那男人的聲音粗野而蠻橫,口水帶著酒氣四濺。那名男倌則滿臉倔強,試圖掙脫男人的束縛,卻因力量懸殊而無能為力并未掙脫開。
他的眼中雖然盈滿淚水,臉色蒼白,卻堅定的聲音說道:“齊爺,蕭衍可陪酒聊詩作畫暢談,今夜斷此不賣身。”
然而,那個男人反而更加用力地拉扯著他,嘴里不停地罵罵咧咧,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卻大都敢怒不敢言。
“齊爺,放手吧,我尤萋樓的男倌不做違背倌人內心和強迫等事情,衍兒既無心于你,齊爺且不必強求了。”一身紅衣的蕭尤站在樓梯間走了出來,清風颯颯地說道。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蕭尤身姿挺拔,紅衣隨風飄動,更襯得他氣質非凡。
那精致的面容上此刻沒有絲毫的溫情,眼神中透著冷漠,仿若盯著死人一般直直地盯著那肥頭大耳的齊爺。
那男人撒開蕭衍,走到蕭尤跟前,色瞇瞇的眼神,
“這不是尤萋樓頭倌蕭大公子嘛”,他穢聲穢色的眼神盯著蕭尤,伸出手,邊說邊準備摟蕭尤的腰。
“今夜你陪我也……啀?啀?啀?”
“噗通”
一陣黑色的陰影閃過,帶走了這個齊爺,迅雷烈風的把他丟進了河道里。速度很快,在場的人幾乎都沒有看清是誰,只有蕭尤眼神犀利,淡淡的看著那個男人在河道里撲騰,喊著救命。
“給諸位帶來不愉快的小插曲,今夜于各位在場的酒水皆免,望多多諒解我尤萋樓不做強人所難之事。”蕭尤笑瞇瞇地說完,轉身上了樓。
他的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進入寢室,那從容不迫的姿態仿佛剛剛的騷亂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鬧劇。樓下的賓客們在短暫的驚愕后,爆發出一陣歡呼和叫好聲,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與喧囂。
蕭尤站定在屋內,看著桌上扣著的杯子,嘆了口氣,嬌嗔一句:
“你且不必出手。”
第 67 章 奴也與公子是情之深切
十七把人丟進河道,就迅速閃身躍上房頂。
“我怕他死在你這里。”十七又從屋外房頂翻窗躍進來,跳下窗棱。
“那你太低看我了。我會讓他不知不覺的消失在這世上。”蕭尤瞇著眼睛壞笑。
“他不值得臟你的手。”十七一臉無奈,有些心疼地看著蕭尤。
蕭尤微微一怔,隨后輕笑道:“罷了,聽你的便是了。”
“怎么沒有讓蕭梓在外?”十七有些疑惑,蕭尤是甚少在尤萋樓出面。
“而且小七怎么沒保護你”
蕭尤微微一笑,妖嬈的走到窗邊,徑直坐在梳妝桌上,望著外面的夜色,緩緩說道:“近日蕭梓有些事情不便,我安排小七護送他,便只好我親自來打理了。過兩日他們便回來。”
十七皺了皺眉,說道:“樓中事務繁雜,你一人操持……”
蕭尤轉過身,風姿颯爽一笑,嘴角上揚:“小小樓里有何應付不來?我蕭尤也不是吃素的。”
蕭尤邊說邊抬手拿起了杯子,看見被罩在下面的箭頭,上面的鸮鳥雕紋赫然入目。
他的動作瞬間僵住,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蕭尤緩緩放下杯子,拿起箭頭仔細端詳,眉頭緊皺,似在思索著什么。
十七見狀,走上前問道:“這箭頭有何蹊蹺?”
蕭尤沉默片刻,聲音有些低沉地解釋道:“此鸮鳥雕紋,是若干年前出現的一個神秘的鸮鳥組織的標志,他們組織會給予需求后索取代價,但此代價并不一定雙方對等。”
十七眉頭緊鎖,并未言語,紙條確實說了代價,那這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