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怎么辦!
霍展顏拂開霍展婷的手,他從沒有這么無助過,他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從走廊傳來了保潔的聲音,霍展顏余光瞥到地上的東西,他強(qiáng)撐著不適下床,在門口他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禮物。
“別掃?!被粽诡亷缀跏前笾?,他緩緩走上前,扶著一旁的長椅,單膝跪在地上,手顫抖著去撿地上的東西。
蓋子摔開的懷表,這是吳別游泳給自己贏回來的,粉紅色的手套,這盞手工的燈架,應(yīng)該就是吳別口中,神神秘秘的禮物,還好……還好裝沙子的玻璃瓶掉在了鮮花上,瓶子保存完整,沙子也沒有撒出來,埋在沙子里的貝殼若隱若現(xiàn),鮮花就沒那么幸運,花瓣七零八落的。
霍展顏妄想將掉落的花瓣復(fù)原,他手剛觸碰到包裝,里頭的花瓣掉得更加厲害,還有一只絲絨質(zhì)地的盒子也跟著掉了出來。
這東西從沒聽吳別提起過,霍展顏遲疑了一下,撿起盒子小心打開,一條海鷗吊墜出現(xiàn)在眼前。
霍展顏莫名覺得心酸,他知道吳別是真的喜歡自己編造出來的那個叫展顏的女大學(xué)生,他知道吳別為了今天的見面做了很多準(zhǔn)備,但是都被他搞砸了,吳別一定很難受,一定恨死他了,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他該怎么辦?
“二哥……”霍展婷見她二哥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她想把人給扶起來,“我?guī)湍銚炀褪橇耍阆冗M(jìn)去,你別亂動,不然傷口又在滲血。”
霍展顏原本想拒絕的,一抬胳膊,眼前一黑,順間沒了意識,直接暈了過去。
嚇得一直很穩(wěn)重的霍展婷慌了神,破天荒地大喊起來,“二哥!二哥!醫(yī)生我二哥暈倒了!”
等醫(yī)護(hù)人員七手八腳地將霍展顏抬上擔(dān)架,霍展婷回頭看了眼地上的東西,沒有跟上去,而是選擇將這對她二哥視若珍寶的玩意兒全都撿起來。
吳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醫(yī)院大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開車下山的,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自己小區(qū)的地下車庫。
車庫昏暗,奧迪車沒有開閱讀燈,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駕駛座上,良久,方向盤被重重錘了一拳,一聲怒罵響起。
“操!”
連吳別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聲音在發(fā)抖,他雙手死死攥著方向盤,手心的汗水將方向盤套打濕。
他怎么這么可笑啊,整天對著個男人噓寒問暖的,想到自己中途下船,幾經(jīng)波折才回國,滿懷期待地找到醫(yī)院來,他以為是驚喜呢,沒想到是驚嚇。
霍展顏肯定在背后笑話他吧,他霍展顏肯定覺得很有成就感,看著自己丑態(tài)百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滑稽的猴子,是小丑!
吳別在車?yán)锎袅撕芫?,最后渾渾噩噩地下了車,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回到自己家里?
還未收拾的行李橫在路中間,吳別一腳將其踢開,徑直走向廚房,從柜子里拿出了所有的啤酒,坐會到客廳的地上。
吳別咬開啤酒蓋,麥芽的香氣刺激著吳別的嗅覺,他端起瓶子猛灌了一口,只是一口他便覺得有些反胃。
想他吳別兢兢業(yè)業(yè)小半輩子,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想找個女人好好在一起,他真不知道他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落得如此狼狽?
他想起跟展顏的種種,好像一切都是泡沫幻影,連他的手機(jī)都丟了,他倆的聊天記錄也沒了,好像展顏這個人,從始至終就是假的,就是不存在的,是他臆想出來的,他想怨都不知道該怨誰。
自己真可憐。
啤酒味道讓吳別很難受,他蜷縮著身子往地上一躺,眼神空洞地盯著落地窗外的景色,盼了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在盼什么,跟做了一場夢似的,都是鏡花水月。
吳別眨了眨眼睛,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熟悉的,久違的,他伸手想去觸碰,還沒觸碰到,那人影更加清晰,是霍展顏的臉。
吳別如遭雷劈,他將手里的瓶子往前一滾,沒什么力氣,瓶子并沒有滾太遠(yuǎn),他嘴里罵罵咧咧了一句,“滾……”
船駛離危險海域后,陳顯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回肚子里,最近下班時間比較準(zhǔn)時,還能接上沈計雪一塊兒回家。
“我剛接到船長的電話說吳別下船了,他手機(jī)丟了,現(xiàn)在也聯(lián)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兒?!?
聽著陳顯的埋怨,沈計雪指著車庫里那輛奧迪說道:“應(yīng)該是到家了,之前是倒進(jìn)去的,現(xiàn)在是直接開進(jìn)去的。”
陳顯順著沈計雪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吳別的車換了方向停放。
“他有這么急嗎?怎么會停成這樣?”
沈計雪淡淡道:“心許忙著回來跟他的網(wǎng)絡(luò)對象見面呢?!?
車子剛好停穩(wěn),熄火過后,陳顯跟沈計雪一前一后下車,確定奧迪車上沒人,又朝著電梯走去。
電梯前的公共區(qū)域看不出來端倪來,陳顯帶著沈計雪上前去敲門,敲了一陣也沒人回應(yīng),陳顯只能輸密碼開門,門一打開,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地上全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