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女孩會不會霍展顏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會,他反問吳別,“你瞧不起人啊?”
“我……”吳別忍不住笑出聲,“也不是瞧不起人,就是有點意外。”
“跟你想象中不一樣?”
吳別坦然承認(rèn),確實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不一樣。”
霍展顏有點好奇,在吳別心目中,自己是怎么樣的?
“怎么不一樣?”
吳別“嘶”了一聲,飛快翻閱他跟展顏的聊天記錄,展顏給他發(fā)的照片不多,只有一張輸液的,照片里能看到展顏骨結(jié)鮮明的手背,和被子下雙腿模糊的輪廓。
他一直覺得展顏是個身材高挑,且偏瘦的女孩子,她才十八歲,聲音成熟,長相稚嫩,照她現(xiàn)在躺在床上的情況,多半還帶著點兒病氣,不管怎樣,都無非將她和摩托車聯(lián)想到一起。
“我還以為你挺文靜的。”吳別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出車禍?zhǔn)且驗殚_摩托車嗎?”
電話里的展顏沉默了片刻,隨后似乎有點不高興,“怎么連你也這么問?我那天騎著摩托車出門是不假,但是我是下車后才被車撞的,而且我也是為了幫人,你這想,我父母也這樣想,我跟他們解釋了好多次,他們根本不聽,我知道你們都對我有偏見。”
吳別是頭一回聽展顏車禍?zhǔn)鹿实耐暾妫瑢⒛ν熊嚭蛙嚨溌?lián)系起來是很正常的反應(yīng),但展顏這么激動,還是因為她父母不信任她,所以她敏感。
“摩托車好啊,誰說小女孩不能喜歡摩托車了?”吳別話鋒一轉(zhuǎn),“以后要是我倆見面了,你還能載我。”
展顏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喃喃道:“可是我現(xiàn)在騎不了了。”
說起展顏的情況,吳別先前也沒有跟她深入探討過,但他能感覺到展顏多少有點灰心,除了痊愈的可能只有四成外,他父母對他的態(tài)度也夠讓人寒心的。
“展顏,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那么發(fā)達(dá),肯定能治的,你別這么抗拒,積極一點做康復(fù)訓(xùn)練。”吳別又補充道,“就算最后的效果不佳也沒事,其實我騎摩托車也挺厲害的,我可以載你。”
“吳別。”展顏忽然鄭重其事喊了吳別的名字,平時都是哥哥、哥哥地叫,連名帶姓地喊自己,吳別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他猛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話,說被人叫全名,不是要被揍,就是要被表白。
吳別嗓子一緊,一咽唾沫,喉嚨生疼,“啊?”
“沒什么。”
吳別沒頭沒腦的,又松了口氣,他吧唧了兩下嘴,只覺得嘴里寡淡。
瑟堡作為水上城市旅游業(yè)發(fā)達(dá),吳別他們靠岸的第二天,船上船員就按捺不住了,只要沒事就結(jié)伴出游。
“譚弋,你要沒事的話,你陪我去街上看看。”
被吳別點到名字的譚弋此時正在廚房削土豆,他茫然地指了一下自己,“我嗎?”
貨都已經(jīng)卸下來了,其他船員老往岸上跑,吃飯的人也不多,吳別點頭,“是啊,反正也沒幾個人在船上吃飯。”
譚弋偷摸著看了他師傅一眼,張師傅知道平時沒人帶譚弋玩,這會兒老板開口,他大手一揮,“去唄,別整天待在廚房,這點土豆已經(jīng)夠了。”
譚弋笑得合不攏嘴,快速換衣服,屁顛兒屁顛兒跟著吳別上街。
吳別特意帶上譚弋不是沒有原因的,自己待會兒還要買東西,這小子會外語,比自己跟人瞎比畫方便。
“別哥,我們?nèi)ツ膬喊。俊?
水上城市里的交通除了小艇方便外,也就是摩托實用一點,能快速穿梭在城市的小巷子里。
吳別打算租摩托,剛想付錢,譚弋一臉為難開口道:“別哥,我不會騎車。”
吳別有些嫌棄地打量著譚弋,展顏那小丫頭都會騎呢,譚弋一個大小伙子還不會,真沒出息。
“算了,你坐我后面。”
譚弋剛坐到吳別身后,摩托嗚的一聲起步,吳別熟門熟路的,甚至連導(dǎo)航都不需要,很快就朝著城市的中心駛?cè)ァ?
摩托速度很快,譚弋剛上岸,有點不適應(yīng),忍住想吐的沖動,好幾次都想叫吳別慢點,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摩托猛地停在了一家小店門口。
“你這身體素質(zhì)不行啊。”吳別長腿一伸,跳下車來,見譚弋臉色慘白,他無奈搖頭,“摩托車都能暈車?”
胃里的翻涌逐漸平靜,譚弋沒吐出來,他小聲嘀咕,“是你開得太快了。”
吳別沒接他的話,指著店鋪道:“走吧,我買東西,你幫我砍砍價。”
不是吳別小氣,是當(dāng)?shù)厝丝茨闶峭獾厝耍Z言不通,把你當(dāng)冤大頭一樣宰。
譚弋抬頭看了眼招牌,賣摩托車配件的,他們在船上啊,買什么摩托車配件,可他沒問,感慨道:“別哥,路你挺熟啊。”
“開船的能不記得路嗎?又不是第一回來了。”吳別環(huán)視了一圈店里,最后將視線停留在一雙粉色的摩托手套上,他看了眼吊牌,果然沒有價格,再看看老板表情,肯定張口又是個驚掉人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