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可以繼續欺騙謝濮,隱瞞這件事,但不是有句話么,不破不立,經過這件事,他和謝濮間的感情會更加真摯。
孫成聽明白了他的話,謝濮和靳隼言不僅沒有分開,兩個人的關系反而更好了,他更加后悔,“既然如此,你就放過我吧,我已經癱瘓了,還有老母親需要照顧。”
靳隼言冷笑,“你覺得我會是能輕易放過你的人?”
當然不會是,可孫成心里抱著渺茫的希望,“你想一想謝濮,謝醫生不會讓你這么做的……”
靳隼言猛地看向他,拿著刀起身。
……
從孫成家離開時,孫成的母親拿著一袋牛奶追出來,“好孩子,你拿著,你是唯一一個愿意來看成子的,老婆子謝謝你。”
她耳背,方才靳隼言和孫成間的話一句也沒聽到,只知道靳隼言是好人。
靳隼言沒來得及拒絕,老太太把奶塞進他懷里,他只能拿著一袋牛奶下去。
連孫成那樣的人都能有全心全意愛護他的母親,可見這世界上爛人總是能得到別人的真心,靳隼言心中覺得可笑,又忽然想到自己,在別人眼中的他又何嘗不是個爛人呢,可他還是擁有了謝濮的愛。
下午他到四院接謝濮,比平時晚了一會,謝濮上車后問他:“你很高興?”
靳隼言從后視鏡里看見自己翹起的嘴角,“很明顯嗎?”
謝濮問:“你這些天在做什么?”
靳隼言不想把去見孫成的事情告訴謝濮,他內心陰暗,但想在謝濮面前做一個良善的人。
謝濮看出他的遲疑,“我要聽實話。”
靳隼言已經保證不會再欺騙謝濮,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把關于孫成的事情告訴謝濮。
時隔許久,謝濮沒想到靳隼言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真把孫成的手指砍斷了?”
“怎么可能,他家里還有個老太太呢。”
他是想砍斷孫成的手指不錯,可孫成有一點提醒了他,他要想一想謝濮,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正常人,但他愿意為謝濮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謝存強的酒席要在本周周五辦,因為是二婚,根據本地習俗,所以時間定在下午。
謝濮請了假,打算提前一點過去,避免酒席開席后造成更大影響。
靳隼言陪他一起過去,酒席地點是隔壁區的一個小飯店,他們到時已經有人在場,飯店門口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其中一個孩子長得白胖,穿著黑色小西服,領口還扎著領結,其他孩子說是在和他玩,不如說是在欺負他,這種欺負并不明顯,只是把他圍在中間,問他:“秦雨,你要有爸爸了,你開心嗎?”
小胖子躲躲閃閃,“別碰我的領結。”
“我就碰,你能把我怎么樣?去告狀嗎野孩子?”
“秦雨以后不是野孩子啦,他有后爸了。”
“是啊是啊,結了婚就有小弟弟了,等你媽生了新孩子就不要你嘍!”
幾個孩子哄笑成一團,小胖子漲紅臉,“我才不聽你們說的!”
幾個孩子覺得沒趣,又不敢在今天這個日子把人欺負得太狠,最后一把扯掉小胖子的領結丟掉,一窩蜂跑走了。
小胖子呆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
謝濮和靳隼言對視一眼,靳隼言明白他的意思,過去把扔到草叢里的領結撿回來,一邊偷偷撇嘴,阿濮總是對這些小東西心軟。
領結上沾了一點草屑,但是沒壞,謝濮把它清理干凈,在小胖子面前俯下身,“領結沒壞,你看看。”
小胖子沒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到,眨著淚眼問:“你能幫我戴上嗎?”
小東西還挺會順桿爬的,靳隼言面無表情地說:“自己戴。”
小胖子抽噎一下,“可是我不會呀。”
“好,我幫你戴。”謝濮說,把領結重新系回小胖子領口,“你看,是不是和原來一樣。”
小胖子低頭看了看,破涕為笑,“和媽媽給我戴的一樣。”
從剛才幾個欺負小胖子的孩子口中,謝濮已經得知小胖子的身份,于是問:“我想見你媽媽,你可以帶我去嗎?”
小胖子想了想,“不行,媽媽和謝叔叔在一起。”
“謝叔叔?謝存強叔叔嗎?”
小胖子點點頭。
謝濮又問:“謝叔叔對你好嗎?”
“好。”小胖子沒猶豫,“謝叔叔給我買糖,還讓我騎大馬!”
謝濮扯了扯唇角,“是么。”
說話間,一個女人從飯店里小跑出來,緊張地上下檢查小胖,然后擦去他臉上的淚痕,“怎么哭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小胖想要安慰媽媽,努力露出笑,“沒有呀,他們是和我一起玩呢。”
女人露出心疼的表情,她哪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胖扯扯謝濮的衣角,“剛才我的領結掉了,是這個哥哥幫我戴上的,他說他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