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純粹是開玩笑,沒成想肖寫玉面色一僵。
靳隼言說:“當我沒問。”
他也不知道他小叔這么野啊。
肖寫玉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這事沒法說,說出來只會讓人尷尬,但其實這件事本身是件大好事。
時間回溯到三天前,正好是靳律和肖寫玉合約到期的那天,肖寫玉心里清楚,若沒有這份合約,靳律連看他一眼都不會,他抱著今晚就會被趕走的心態,做得比平常更狠。
靳律在喘息中仰起脖領,斷斷續續地說:“合約到期了,但你……我還要你……”
靳律說,和肖寫玉做的時候,他的思維會更加活躍,對工作上的事總會產生新的想法,只要對工作有益,他愿意和肖寫玉繼續保持這種純粹的床伴關系。
原因不重要,結果最重要,不管靳律是為了什么,肖寫玉只知道靳律還要他,這就夠了。
于是他就激動了。
當時的情形是,他們在落地窗邊,靳律背對他趴在玻璃上,腰塌下去一截,肖寫玉聽到他的話,激動之下猛地向前一步,腳踩到地上他們制造出的液體,滑了一下,撲通跪在地上,臉重重撞向玻璃。
所以說這件事根本沒法說,說出來只會丟人。
肖寫玉轉移話題,“你去渡洋是為了追人?”
他還記得靳隼言向他咨詢如何追人的事情。
靳隼言說是。
肖寫玉又看向他纏著紗布的手,“這也是在渡洋弄的?”
得到靳隼言的肯定回答,肖寫玉說:“看來你已經把人追回來了。”
靳隼言不由得露出笑,他很慶幸自己去了渡洋。
“他看到你的傷是不是很心疼,一時心軟就原諒你了?我就說這個方法很好用,不過是故意受點傷,回報完全大于付出……”肖寫玉以為靳隼言采用了他出的主意,略有些自得。
謝濮恰在這時打開門,靜靜聽完了肖寫玉所有話。
靳隼言的臉色早在謝濮進來的一瞬間就白了,他想叫肖寫玉別說了,但在謝濮沉靜的目光下根本張不開嘴。
靳律打完電話,對剛回來的謝濮點了下頭打招呼,然后叫肖寫玉一起離開。
肖寫玉沒意識到氣氛不對,說了聲有空再見就和肖寫玉一起出了病房。
房門一關,謝濮面色如常,在病床旁拆開帶回來的食物包裝袋,“不知道買什么,就買了粥,店主說他家的紅糖糍粑很好吃,我也買了一份,你嘗嘗看。”
靳隼言抓住他的手,滿臉懊悔,局促不安。
謝濮這時已經打開碗蓋,把勺子遞到靳隼言手中,“先吃吧,不然餓久了胃會不舒服。”
謝濮越是平靜,靳隼言就越是慌亂,他抓著謝濮的手沒有松開,更加用力,“我沒有騙你,我不是故意受傷。”
他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不能讓謝濮誤會,好不容易才得到重新開始的機會,不能就這樣失去。
“我知道。”謝濮安撫似的輕拍他的手腕,“我有自己的判斷,難道別人說什么我都相信嗎?”
愧疚的情緒像洪流一般涌上心頭,靳隼言沒覺得輕松,他想起曾誤會謝濮與葉明朗有染、質疑謝濮真心有假,他從沒聽過謝濮的辯解。
他在謝濮面前自慚形穢。
“我想我今天學會了,健康的感情需要互相信任。”靳隼言低下頭,眷戀地摟住謝濮的腰,“阿濮,謝謝你教我。”
第88章 小意達的花兒
長淮市第一場冬雪降臨的時候,謝濮和靳隼言在茂莊親吻。
這段時間靳隼言以受傷為借口,不僅沒去四院上班,還讓謝濮陪他回別墅住,謝濮答應了。
于是每天下班,謝濮都能在四院門口看到來接他的靳隼言。
今天是個例外,他們沒回別墅,來到了空蕩許久的茂莊,這里空無一人。
靳隼言把謝濮帶到他曾經居住的房間,指著靠墻的一排書架說:“上面的每本書我都看過三遍以上。”
靳隼言的過去清晰地在謝濮眼前鋪陳開來,他目光逡巡在書架上,指尖撫過書脊,竟然在角落里找到一本安徒生童話。
“你還看故事書?”
怎么可能,靳隼言哂笑,“我說是我搶來的,你信么?”
謝濮盯著他看了片刻,“信,你能做得出來。”
這些天他已充分見識到靳隼言的幼稚。
靳隼言環住他的肩膀,和他靠在一起,“負責給我送飯的保姆有個孩子,特別愛哭,還很吵。”
“所以你就搶走了他的故事書?”謝濮接過他的話問。
“嗯,算是吧。”
說不清是出于羨慕還是嫉妒了,那孩子明明沒什么優點,但卻能獲得保姆全心全意的愛護,靳隼言小時候會想,如果他也有媽媽,那么他的媽媽也會這樣愛他。
但他根本沒有媽媽。
這間屋子許久沒人打掃,灰塵遍布,像是一個發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