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嗓子太干說不出來,蔣雪青見狀給他端來一杯水,看見水謝濮才發覺自己渴得厲害,他幾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孩子……”
“這件事是我的問題。”蔣雪青面露歉意,“那孩子一直被大人抱著,我就沒看到他。”
謝濮放下心,“靳隼言他怎么樣?”
“還沒醒,估計也快了。”蔣雪青說,“不過你們之間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謝濮蹙了下眉,“我們早就沒再一起了。”
蔣雪青了然,“所以靳隼言追來渡洋是為了挽回你?”
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但蔣雪青說的挽回和靳隼言正在做的挽回不是一個意思,謝濮沒說話,算是默認。
蔣雪青又問:“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和他重歸于好嗎?”
謝濮木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現在思緒凌亂,關于靳隼言的一切更是理不順。
蔣雪青抱臂想了想,“讓我猜一下,你其實不想和靳隼言重歸于好,但他昨晚為了救你受傷,你很感動,因此遲疑,是不是?”
謝濮無言。
蔣雪青又道:“如果沒發生昨晚的事情,你會猶豫嗎?”
謝濮說:“應該不會。”
蔣雪青輕哂,“那不就有答案了,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謝濮輕闔上眼,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干啞的聲音:“之前有人對我說,我值得更好的人……”
靳隼言醒來時周圍空無一人,傷口處的麻藥沒完全過勁,他感覺不到疼,起身對著鏡子照了照,傷口剛縫好,看著有些猙獰。
昨晚他全部心神全放在了謝濮身上,竟然真的沒感到一點疼。
這話可信度太低,哪會有人身上破了口子都感覺不到,謝濮可能不會相信他,他得去解釋清楚,他套上外衣,走到外面攔住人問謝濮在哪里
不是每個人都認識謝濮,他接連問了三四個人,才有人給他指路。
他道了聲謝順著路走過去,安置點里人來人往,并不算安靜,靳隼言站在門外,聽見從里面傳出的聲音。
“如果沒發生昨晚的事情,你會猶豫嗎?”
“應該不會。”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屬于謝濮的聲音。
“那不就有答案了,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之前有人對我說,我值得更好的人。”
值得更好的人……幾個字在靳隼言喉嚨里滾過一遍,他在想象里看到謝濮奔赴別人的場景,刺激得他牙關緊咬,嫉妒之火瞬間把他吞噬。
他猛地推開門,冷眼看著屋內的蔣雪青。
謝濮看見闖進來的他,很明顯怔住了,“你什么時候醒的?傷口怎么樣?”
“阿濮真的關心我嗎?”靳隼言冷笑地問,“反正我對你而言是不值得的人。”
“你聽見了?”謝濮愕然,“我不是那個意思。”
靳隼言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來向你解釋,昨晚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不知道自己受傷,也沒覺得疼,你相信我嗎?”
謝濮昨晚見過靳隼言的傷口,深到需要縫針的地步,怎么會感覺不到疼,靳隼言背著他走了整整一路,到底多么忍耐才能做到面色如常地和他說話,他無法經歷在這些后還苛責靳隼言,“你先回去養傷……”
“你不相信我。”靳隼言打斷他,“我在你心里是沒有任何信譽的人,無論我做什么,你都不會相信我,對嗎?”
靳隼言狀態不對,謝濮肩膀被拍了一下,蔣雪青朝他做口型,讓他先安撫住靳隼言。
謝濮抿了抿唇,“我相信你。”
靳隼言沒聽見一般,目光在屋內逡巡,“我一直在后悔,給你帶來的傷害無法彌補,所以我努力地想要挽回你,但剛才我突然想明白了,阿濮,我們重新開始吧。”
謝濮順著靳隼言的話問:“怎么重新開始?”
他和靳隼言發生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實,如何能夠完全忽視重新開始。
靳隼言拿起窗邊放著的水果刀,緩緩攥緊掌心,“我有辦法,你只要告訴我,阿濮,最初騙你之事,你還怨不怨我?”
“……我說過了,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怨你。”
“好,那就是我害你斷指之事,因為這件事你才要決絕地離開我,是不是?”
謝濮隱約猜到靳隼言要做什么,面露倉惶,“不是,不只是因為這個。”
但靳隼言已然聽不進去他的話,他把所有一切歸咎于此,失了神智般行為有些癲狂,“對不起,阿濮,因為我你才失去一截小指,現在我還給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靳隼言像是瘋了,謝濮現在沒有力氣,只能向蔣雪青尋求幫助:“蔣醫生,求你幫我攔住他。”
蔣雪青神情平靜,“我攔不住他。”
靳隼言已經認準了,誰也攔不住他。
“別擔心,阿濮,我不怕疼。”靳隼言微笑,“我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