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起生日,關于生日那晚的記憶再度浮現,謝濮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關詠荷給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遞了瓶水,“我看你是不是生病了呀?你和羅陽還真是難兄難弟,他前幾天也病得嚴重,高燒燒到下不來床?!?
謝濮一愣,想要起身,“我去看看他?!?
“不用不用。”關詠荷又把他摁下去,“他早好了,估計一會就過來了。”
“要我說,他那肯定是心病,聞郁的判決書下來以后,他急匆匆跑去監獄,聞郁沒見他,回來他就病了?!?
手中的水傳來微涼的觸感,關詠荷說著這些天來四院發生的事情,謝濮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
第39章 他快要窒息
藥品入庫登記完畢,羅陽果然來了。
不止是他自己,還有秦長安,正是午休時間,他們才能有空閑聊。
說了幾句近況,話題又繞回謝濮的生日上,羅陽提議說:“不如周末出去吃飯吧,我拿了筆獎金,我請客,當補給謝哥的生日宴?!?
關詠荷第一個說好,她最喜歡熱鬧。
秦長安也跟著點頭。
謝濮拒絕說:“還是過段時間吧,我最近太累了?!?
他精神不好,任誰都能看出來,羅陽說:“也是,那就等靳隼言的治療結束以后再說吧?!?
所謂治療只是幌子,謝濮知道自己制服之下的身體上布滿不堪的痕跡,他是任由靳隼言裝扮的寵物和玩偶,只等主人失去興趣后才會被丟棄。
他應該對即將到來的自由感到喜悅,可心臟好像被束縛了一般,酸澀難忍,他壞掉了,從童年時候起他的身體就不是完整的,他想要很多很多愛,想要被偏愛被救贖,想永遠不會被拋棄。
哪怕拋棄他的人是給予他恐懼的靳隼言,他壞掉的身體還是會感到痛苦。
“冰箱里好像還有青菜,不如晚上煮米線吃吧,小秦媽媽寄的辣椒油剛到,加進米線里正好?!本鄣揭黄鹈獠涣艘懻摮允裁矗_陽興致勃勃地說,“關姐,你晚上別走了,留下來一起吃米線吧。”
關詠荷點頭,“我看行,那我和家里說一聲,今天不回去了?!?
謝濮不想煞風景,卻不得不開口:“我晚上要去靳隼言那里,為了方便治療,暫時先不回宿舍住了?!?
羅陽表示理解,將米線團的人數縮減至三人。
他大大咧咧,關詠荷要細心得多,她看謝濮眉眼間籠罩著愁緒,似乎經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只說:“不要太累了,有困難一定要跟我們說。”
謝濮朝她笑了笑,“我會的?!?
午休過后,大家各自投入到工作中。
不在的這些天,有幾個病人新入院,謝濮整理了一遍他們的用藥記錄,然后和關詠荷一起清理掉過期藥品,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走出四院正門,車已經早早等在外面。
司機沉默寡言,不會額外多說一句話,謝濮不知道是他性格本就如此,還是被靳隼言要求這樣做。
經過幾個紅燈,他說:“這不是回別墅的路?!?
司機簡短回答:“小靳總讓我送您去公司?!?
抵達公司,謝濮在前臺的指引下登上電梯。
靳隼言的辦公室在十樓,電梯一開一合,又上來一個人。
那人看見謝濮愣了一下,“陳助理?陳渡,是你吧?”
謝濮很久沒聽到這個他捏造出來的假名字,自己也覺得格外陌生。
半年前,謝存強賭博欠了一大筆債,他自己還不上,就跑去謝濮工作的中心醫院大鬧,謝濮因此被迫辭職,但債務還是還不上,于是謝存強打起了賣房子的念頭,房子里面留存著謝濮僅有的一點快樂記憶,他沒有同意,走投無路之際,他收到一封匿名郵件,要求他接近靳隼言,曝光其患有精神疾病的證據。
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是假的,謝濮也只能緊緊抓住。
事到如今,他隱隱猜測出了給他發送匿名郵件的人,卻不敢確認,也許他活該承受這一切,因為他的罪責無法辯駁。
他愣神太久,問話的人有點不耐煩了,“陳助理,你不是辭職了,怎么又回來了?”
謝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索間,電梯門打開,靳隼言正站在外面。
他穿著一絲不茍的正裝,卻因身上的戾氣顯不出一點斯文,方才還執著問話的人站直了身體,低頭問好:“小靳總。”
靳隼言沒有看他,徑直上前,一只手攬過謝濮的腰,“怎么才到,路上堵車了?”
姿勢曖昧,語氣親昵,謝濮看到身旁之人震驚的神情。
這下什么都不用解釋了。
謝濮被帶進靳隼言的辦公室,他以前來過這里,可能是換了主人的原因,本該熟悉的環境令他十分陌生。
他試圖躲開靳隼言的吻,被靳隼言捉住后頸,“又不聽話了?”
謝濮這才止住下意識的動作,任由靳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