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人到中年,愛上書法繪畫,和同好約著團建去了,別的熟人也都有事的有事,加班的加班,到最后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坐在桌旁。
“其實王志有空,但我沒叫他。”羅陽聳了聳鼻子,開了罐可樂遞給關詠荷。
關詠荷攏起長發,對羅陽會意地笑了笑,一邊招呼謝濮和秦長安夾菜。
他們吃得沒那么講究,備菜都扔在桌上,誰愛吃什么就往鍋里扔。
醬料是羅陽特調的,說是獨家秘方,味道不錯,就是辣,幾口進嘴,幾人都嘶嘶哈哈,謝濮還算能吃辣的,沒一會臉上也浮氣紅暈。
羅陽又開了個玻璃罐,從里面挖出半勺辣椒油,“再加一勺這個,長安媽媽寄過來的,特香,這頓飯一過,哥你的感冒肯定好一半?!?
一旁埋頭認真吃飯的秦長安聽到自己的名字,朝謝濮靦腆地一笑,“哥你吃,好吃的?!?
辣椒油融進醬料,聞起來又香又辣,關詠荷問:“怎么回事,小謝感冒了?”
謝濮鼻子悶,說話也有些啞:“嗯,可能是前天下雨著涼了?!?
“前天……哦,你值班那天吧,確實雨下得挺大的,是不是沒帶傘,淋雨搞得呀?”關詠荷多問了一句。
“那倒不是,我給謝哥送了傘,可能是雨氣吧,太潮了。”羅陽接話道。
“也有可能。”關詠荷沒再問,轉頭又拆了瓶可樂。
羅陽又回想起周五那晚的場景,他晚班結束后就拿著傘去住院部,沒在值班室找到人,他又往樓上走了走,然后就看見謝濮、靳隼言和蔣雪青站在一起,三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古怪。
他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這兩天忍不住想了幾次,都想不明白這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關姐,你朋友圈發的是結婚紀念日的視頻嗎?”秦長安問,他一手拿著手機,沒等關詠荷說話就順著鏈接點了進去。
幾分鐘后,秦長安呆了呆,“原來是財神爺啊。”
關詠荷噗嗤一聲,然后笑就收不住了,一旁的可樂差點被打翻,多虧了謝濮手疾眼快地扶住。
羅陽一頭霧水,“什么紀念視頻財神爺的,我怎么聽不懂?!?
關詠荷笑夠了,解釋說:“我在朋友圈轉了條視頻,標題是此生摯愛,點進去就是財神爺的圖片,哈哈哈哈,小秦你實在太可愛了?!?
秦長安鬧了個大紅臉,訥訥說不出話。
幾天前確實是關詠荷的結婚紀念日,她還發了和愛人拍的寫真,秦長安會誤會其實很正常。
弄清楚緣由,羅陽忍著笑拍了拍秦長安的肩膀,“看吧,早就和你說過了,吃飯不要玩手機,叫你不聽。”
謝濮也跟著彎了唇角。
這一刻的感覺太好,氤氳帶著熱氣的食物,來之不易的、可以稱為朋友的人,讓簡陋狹窄的宿舍也變得溫馨起來。
小風扇盡職盡責,卷著火鍋氣味轉來轉去,羅陽四仰八叉地癱在椅子上,關詠荷拽著秦長安在窗口散熱,謝濮吃的不多,還有精力起身收拾碗筷,羅陽也跟著站起來,“一起一起,收拾殘局人人有責嘛?!?
四個人一起收拾,很快就把桌面收拾干凈,秦長安拎著鍋去水房清洗,他沒走一會兒,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走廊空曠,再加上這時候宿舍沒什么人,動靜就更大了。
關詠荷奇怪道:“是小秦嗎?這么快……”
她的話沒說完,宿舍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個護士氣喘吁吁地說:“打起來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叫人聽不明白。
“怎么回事,誰和誰打起來了?你說清楚些?!绷_陽問,他不笑的時候,兩顆小虎牙就會被藏起來,看起來很嚴肅。
小護士氣喘勻了,這才說明白:“有病人在小操場打起來了,情況挺嚴重的,可能得送去市醫院縫針?!?
“這么嚴重?”關詠荷詫異開口,“是哪個病人?”
羅陽已經穿好衣服,領著小護士往出走,小護士聞言說:“是少爺、不對,靳隼言和金大勇。”
金大勇這三個字一出羅陽就感覺到頭疼,這個月開始真是事事不順,偏偏還都有金大勇參與,不過這件事還和靳隼言有些關系……他頓了頓,回頭問:“謝哥,你也跟我過去幫個忙吧?!?
謝濮正打算跟上去,聽到他這話自然點頭。
三個人匆匆來到小操場,現場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兩個值班醫生正組織護士和保安把病人送回病房,只留下當事人靳隼言和金大勇在值班室。
金大勇額頭破了個大口子,需要縫合,救護車還沒來,他只被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肥碩的身體倒在角落,不時哼唧兩聲。
至于靳隼言,謝濮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側身現在桌旁,身長玉立,仿佛置身事外,他身上沒傷,唯獨右手有一條血痕。
很明顯,相對于打架,用靳隼言單方面毆打金大勇來形容這場事故更為貼切。
“到底是怎么打起來的?”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