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病房的時候,聞郁正在玩拼圖。
比謝濮上次見過的那副拼圖要簡單許多,聞郁拼好又打亂,如此重復,他好似很享受這個過程。
羅陽一進來,他就不玩了,羅陽問一句他答一句,因為樣子稚嫩,放在外面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紀,看上去很乖。
他們在說話,謝濮就順勢打量了一遍房間內的陳設。
聞郁的病房不大,設施簡單,但因為是封閉病房,所以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床邊的地毯上堆滿拼圖和積木,很散亂的擺放著,顯然主人經常擺弄它們。
羅陽洗好桃子出來,給謝濮和聞郁一人一個,聞郁對謝濮不怎么在意,視線一直追隨著羅陽,問他桃子是從哪里來的。
羅陽把之前對謝濮說的話又對聞郁說了一遍,“還有前幾次拿給你的,都是他送的。”
聞郁捧著桃子,沒吃,“你和他關系很好嗎?”
他問的是羅陽和給他桃子的保安,羅陽很自得地說:“四院就沒有和我關系不好的人。”
聞郁應了聲拽著他去玩拼圖。
謝濮坐在一旁,回憶聞郁的病史。
聞郁今天十七歲,還沒成年,但病史已經兩年。
他的病是后天所致,他在初中的時候,因為性向問題被父母送進所謂的“戒斷所”,戒斷所里采用的治療手段是電擊和注射違規藥物,試圖在傷害身體的同時摧毀他們的精神,以此來達到“治愈”的效果。
后來戒斷所被記者曝光,在社會輿論下關閉,相關人員也被逮捕入獄,表面看似風波平息,實則帶來的影響并未消失。
聞郁在回家之后,還是會經常產生幻覺,覺得有人在傷害他,后來情況越來越嚴重,他不僅抵觸和人交流,甚至進行自虐。
在一次跳樓未果后,他被家人送進四院接受封閉治療。
在食堂那天,謝濮就注意到聞郁手腕上的傷疤,愈合了也還是很猙獰,那是他割腕后留下的。
遭受這些傷害的人不止聞郁一個,那些從戒斷所里獲救的孩子,不知道是否和聞郁一樣還在承受痛苦,謝濮看著趴在地毯上低語的羅陽和聞郁,他希望所有獲救的孩子得到的都是救贖,而不是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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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敲,有人在嘛,沒得評論心慌慌【哭泣】
第9章 新歡
門外的聲控燈忽明忽暗,謝濮窺向還在玩拼圖的羅陽和聞郁,無聲地推門出去。
窗戶沒關,夜風與月色無聲無息地鋪陳進來,身側傳來聲響,聲控燈再次亮起,謝濮本能地轉過頭。
靳隼言單手撐著墻壁,就站在不遠處。
然后他走過來,在謝濮面前站定,伸出手,像是要給予一個擁抱。
謝濮不免心驚,擔憂地朝病房內看去,背對著房門的羅陽和聞郁什么也沒察覺到。
靳隼言關上了他身后的門,動作時指尖拂過他的手肘,然后無聲道:“過來。”
去哪里?
這里并不是一個適合詢問的地方,謝濮跟了上去。
上次沒能進入的地方,這次終于在謝濮面前展示出全貌,靳隼言的病房要更加空曠,除去床和桌子這些必要家具,找不見半點屬于靳隼言的私人物品。
他好像隨時都能從這里離開。
但他又確確實實被困在這里。
謝濮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在門口踟躕。
“過來。”靳隼言再次說。
玻璃窗倒映月亮,謝濮在走過來的瞬間被靳隼言鉗住雙手,被迫地向后仰去,后背貼在微涼的玻璃上。
靳隼言的吻隨之落下來,從他的眉心順著鼻梁向下,他無聲地表達著欲望。
謝濮的氣息變得不穩,抬手抓住他胸口的布料,沒用什么力氣地抵了一下。
“生氣了?”靳隼言退開,定定地看著他。
謝濮神情不解,眸中水光瀲滟。
“因為我答應你不再理他,但還是跟他說話,還被你撞見了?”
“不,不是。”謝濮喏囁,“門沒關。”
靳隼言低笑,周身氛圍頓時一輕。
柔軟的順從總是值得愉悅。
他慢悠悠地轉過身去關門,又落鎖,咔嚓一聲,謝濮的心也跟著這道聲音重重一跳。
身后的玻璃被染上了溫度,謝濮維持著并不舒服的姿勢,看著靳隼言一步步走過來,然后腰側被摟住,靳隼言再度靠近,在呼吸交纏中開口:“我說錯話了,阿濮不是舊識,該是新歡。”
斷指被捉住,謝濮眼睫顫了顫,靳隼言緊追不舍地問:“阿濮呢,想做我的舊識還是新歡?”
謝濮沉默地搖頭,他不想做只能存在于回憶里的舊識,也不想做如春風一度般短暫的新歡,他想長久的和靳隼言在一起。
他太需要靳隼言。
他沒有回答,靳隼言仿佛也不在意,那只在他腰間摩挲的手緩緩向下,指尖輕佻地、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