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揚呼吸一窒,身體本能地要揮拳反擊,但手臂剛抬起,又硬生生地卸下了力道,雙臂無力地垂掛下來。
他的聲音更啞了:“……哥,你怎么來了?”
“我再不來就該去派出所撈你了!”祁湛氣極,咬牙切齒地瞪著祁揚,“瑞安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領你回家,說你這幾天狀態不太好、怕你疲勞駕駛出事。我還一頭霧水呢!要不是我追問,都不知道你跟蹤人家跟了半個多月!”
“你怎么想的,啊?祁揚?你從小被我們慣壞了,喜歡耍脾氣的舊事我不和你理論,現在變本加厲開始撒瘋是為什么?”祁湛狠狠攥著他的領口往后一搡,祁揚狼狽地跌坐回去,褪色的額發擋住他的眼睛,遮住他眼中的灰敗。
祁湛恨鐵不成鋼,又顧忌著這是在校門口,極力壓制音量,見祁揚一臉渾渾噩噩的神色,只得把祁揚弄去后座,叫司機開車回父母家。
“哥,”祁揚雙目無神地仰臉望著車頂,聲音啞得像是氣流從喉管里的刀刃尖兒淌過來的,“陸瑞安要搬走了,你幫我勸勸他……”
祁湛聽他唧唧歪歪,忍了一路終于到家,克制著語氣讓司機先下車。
司機在祁家做了二十幾年,此時敏銳地嗅到兄弟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只聽得身后拳拳到肉的重響,趕緊去樓上通知在家的祁父祁母。
陶汝成憂心忡忡地趕到車庫,陰沉夜色里的最后一聲吃痛悶哼還未散盡。
“祁湛!祁揚!”她第一眼瞧見掛彩的祁揚,目光觸及到祁揚嘴角那驚心動魄的紅,心急地喝止兩人,急忙蹲身去看祁揚,想要觸碰祁揚額角傷口的手指始終沒能落下去,怕碰疼了祁揚。
“阿揚?你怎么樣?有什么事和哥哥好好說呀,為什么要動手?”她滿目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祁湛站在一旁,襯衫衣袖挽至手肘,目光垂落在祁揚身上,語氣沉沉:“他沒還手。”
陶汝成微頓,不贊同地看向祁湛:“阿揚有什么做錯的,你也該好好跟他說,他都這么大的人了。”
祁湛平復著呼吸,語氣緩和下來:“媽,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倆的事您就別插手了。”
“也好。”陶汝成為了端平兄弟倆的水,即便再心疼也決定不摻和進去,走前不放心地回頭望了望兩人,再次叮囑,“別再動手打架了啊,再打,你倆就都給我滾出這個家。”
車庫只剩下兩個人彼此的呼吸聲,祁湛平靜地上前一步,朝祁揚伸出手。
祁揚抹掉嘴角的血,撐起身體搭上祁湛的手指,借力站起來。
“現在清醒了嗎?”祁湛問,“能好好說話了嗎?”
“……哥,”祁揚耷拉著腦袋,少頃,他啞著嗓子開口,“我知道我不好。但我……真的不能失去陸瑞安。你能不能教教我,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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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周四見~啵唧朋友們!
第48章 蓄念六·求婚 (1)
祁湛全然不搭理他,疾步進電梯,祁揚連忙跟了上去。
他正要哀怨地又開口,被不勝其煩的祁湛截斷:“閉嘴。”
“你回去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一副什么鬼樣子,”祁湛眉頭緊鎖,“就算瑞安沒想跟你離都能被你嚇跑了。”
祁湛的語氣緩和幾分:“我明天給你公司的人打電話請假,你這兩天別去了,在家休息。不想和瑞安離,就拿出行動來,你光靠嘴皮子功夫和我說是沒有用的。而且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再插手你和瑞安的事,你們離或不離都跟我沒關系。”
電梯門緩緩打開,祁湛收回目光,回了臥室,儼然不打算幫祁揚。
祁湛不肯幫忙是祁揚早就料到的事,可當現實真的發生,他仍舊被滿心的委屈和幽怨淹沒。
家里的阿姨已經將車上的那只紙箱放在祁揚臥室,祁揚一樣都沒取出來,原封不動地擺在沙發旁的空地上。
祁揚幾回想悄悄開門偷溜走,都被恰好出來的祁湛堵個正著,在祁湛臉色難看的注視中不甘不愿回浴室洗漱換上睡衣。
可他還是睡不著,躺在床上挺尸,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浮現出陸瑞安的臉:溫和的、永遠帶著善意微笑的臉,眼神卻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祁揚受不了陸瑞安對他這樣疏離,簡直要瘋掉。
叩叩叩——
祁揚被敲門聲驚散思緒,抬頭望過去。
“阿揚,是媽媽,你睡了嗎?”陶汝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還沒睡,媽你直接推門進吧。”
得到他的應允,陶汝成推門進來,在床邊輕輕坐下,關切的目光落在他發青的嘴角:“還疼嗎?”
她的聲音柔和又沉穩,像陽光晾曬后的毛絨織物,成熟而溫暖,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貼臉依賴。
祁揚原本沒覺得怎么樣,他從小就犯渾和祁湛打架,掛彩是家常便飯的事。可被她這樣一問,祁揚控制不住地鼻腔一酸,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媽。”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