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婚的時候祁揚給了他一張卡,但他不想用祁揚的,那張卡他始終放在主臥的抽屜里,如果不是祁揚突然打電話和他提及,他已經全然不記得這張卡。即便是這兩天他帶著父親去派出所就賣假藥的事立案時,祁揚突然打電話要他用,他也不打算用祁揚的錢。
——當初結婚的時候,是祁揚出了房款的大部分,他心里已經夠虧欠了,不想再欠更多。現在他能做的,也就是盡快和祁揚離婚。要是父親被誘騙的網絡貸款出了岔子,至少不會連累祁揚。
陸瑞安焦頭爛額一周,在洛明起問及時也沒有隱瞞太多,想著洛明起父母平時和自己父母來往頻繁,于是簡單提及情況的同時又一次提醒了洛明起要注意家里老人的情況。
“我這邊有幾個認識的朋友的小孩想找老師補習,我就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介紹給你,”洛明起徐徐道來,“主要是幾個小孩聰明,又肯學,畢竟是我關系好的朋友,你就當幫個忙吧。一聽說你是九中的,我朋友可激動了,他說只要你肯補,就這個暑假,按市場價的兩倍給你,一節(jié)課兩千,上兩個小時,十五天下來就是三萬,再加上課后作業(yè)輔導是五萬,就兩個小孩,你一起上課就行。”
陸瑞安想也沒想地搖頭,緊接著想起洛明起看不到他的動作,于是用慣常的溫吞語氣拒絕:“現在有規(guī)定,在職教師不能校外補習。”
“你放心,就在家里補,而且錢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這幾個小孩下學期就高三了,就偏科偏在語文上了,閱讀和作文那叫一個差啊,你要是不幫忙,真就可惜了。”洛明起痛心疾首的語氣讓陸瑞安遲疑。
“你先試講一節(jié)課試試吧,不行就算了。”洛明起退了一步。
洛明起不知道他被投訴的事,陸瑞安理解他的好意,也很感動。
但這畢竟是寫在規(guī)章制度里的條例,如果是旁人來提,陸瑞安絕不會答應。
可洛明起和別人不同,他是陸瑞安的發(fā)小,更何況當初和家里因為結婚的事被父母單方決裂后,也一直都是洛明起在幫陸瑞安照看著家里長輩,就算有事需要麻煩,洛明起也從無二話、第一時間幫陸瑞安。
陸瑞安沒辦法堅持拒絕洛明起的請求,沉默許久還是答應了。
試講課給了四千,由洛明起陪著倆小孩來上課時代家長轉交,陸瑞安不肯收。兩個學生機靈,信誓旦旦和他保證:“老師,我們真的真的不是那種會背后舉報的小人!”
女孩嘆了口氣,低下頭,語氣沮喪:“陸老師,我的目標院校是a大,但我理科成績還行,就只有語文上不去,可是外面的老師要不然就是收費高但我沒辦法學會他們的辦法,要不然就是不肯給我補,好不容易遇到您這樣我既能聽懂又很好的老師,要是您也不收我的話,我就上不了a大了。”
另一個聽課的男孩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還是說,您不喜歡我們,不想給我們補呢?”
“我沒有這個意思。”陸瑞安感到自己被架了起來,他被學生澄澈無辜的眼睛看著,一時間左右為難。
“而且我們就是九中的學生,您可是我們的親老師!”
陸瑞安求助地望向洛明起,撞入洛明起肯定的目光,在幾雙期待的眼睛注視下嘆著氣點了收款。
他總覺得事態(tài)發(fā)展至此,有哪里不太對,但他疑慮地抬起眼,被學生信賴真誠的目光看著又實在找不出緣由,只能先耐心囑咐:“你們開學就高三了,現在上課也只是起加強的作用,我沒辦法保證你們上完這十五天的課能有多大的進步,但會盡量幫你們找出更適合你們的學習方法。明天開始,從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來我家補,中午午休兩個小時。回家之后和你們爸爸媽媽說一聲,所有課時費算在今天的試課費里一起,要是后面再給我轉,補習這事就算了。”
兩個學生猶豫地瞄了一眼洛明起,見他點頭便喜笑顏開地說好。
陸瑞安借口給學生拿飲料單獨拉洛明起到廚房說話。
“真的是高三的學生嗎?”陸瑞安問出目前讓他感到違和感最強的問題,“為什么我感覺這兩個小孩的狀態(tài)不太像。”
“怎么以貌取人呢陸老師,”洛明起面不改色拍拍他的肩膀,自然地轉頭拉開冰箱拿出兩瓶酸奶,轉移話題,“干爹那邊怎么樣了?”
“還好,我陪著他去派出所報案了,但追回來的概率不大,我這邊先把爸爸那邊貸款的缺口補上,只要他沒瞞我別的什么事。”陸瑞安嘆氣。
“也不能有別的事了吧,我前幾天去你家里看望干爹干媽,干爹還很擔心地悄悄問我是不是不該和你說這事。我說他多心了,這種事就該早點和兒女坦白才好一起想辦法解決。”洛明起問,“那之后就一直瞞著干媽嗎?”
“我不知道,”陸瑞安搖了搖頭,“看我爸爸什么時候想通吧,畢竟是他和媽媽之間的事。但總不能一直瞞著我媽媽。”
“行。我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手上還是有點閑錢的,咱兄弟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你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別自己逞強。”洛明起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