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有人起哄:“宋時晨,新朋友是不是你女朋友!”
“這個真不是——”宋時晨在燈光下笑瞇瞇的,他把衛衣的袖子卷起來,拿起吉他,“不說廢話了,進入正題。”
有人錄制了視頻。
但月海依舊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樂隊,發布的新歌在app上只有幾十條留言。過去很久才有人在問——宋時晨說的新朋友到底是誰啊?
噱頭啦。
搞氣氛的。
主唱胖了!
哈哈哈哈哈,我們晨晨不是胖,是腫。
我的寶藏樂隊什么時候能火!新歌很喜歡。
冷冷冷,最近天好冷——
“阿嚏!”周鈞南剛走進辦公室,有點兒頭暈腦脹。今天早上鄭毅文似乎想跟他說點什么,周鈞南因為起遲了,也沒時間聽。
“晚上說。”周鈞南急匆匆地把外套穿好,正在門口彎腰穿鞋子。
鄭毅文給他拿了早餐,他頭發睡得亂蓬蓬的,對周鈞南說:“那你先摸一下。”
“啊?”周鈞南迷茫。
“我的腹肌。”鄭毅文面無表情。
周鈞南頓時笑起來,說:“你把你這老頭秋衣換掉我再摸。”
鄭毅文:“……”
周鈞南回過頭抱了一下鄭毅文,親親他的下巴,說:“真走了。”
“拜——”鄭毅文看著門砰的一聲關上,“……拜拜。”
——他走得總是這樣快。
鄭毅文想,說不清楚,他覺得自己有點兒離周鈞南越來越遠。可怎么會這樣?明明自己很努力地來到他身邊,每一天他們都待在一起。明明那些燥熱的夏日,他們還在城市里到處玩兒。但是后來,天氣一點點變冷,周鈞南整個人卻變得很焦躁。
鄭毅文重新找到門框,站在那兒挺直背,沉默地量了一下身高。187。不會再變了。對著鏡子,鄭毅文認真打量著自己的腹肌。他倒沒有拼命去練,只是和金陽一起去健身房試過幾次。應該……應該還行吧?鄭毅文思索,畢竟健身房里的健身教練都夸他,雖然最后金陽黑著臉帶著鄭毅文離開了那兒,還說下次再也不去了。他不是周鈞南的寶貝嗎?鄭毅文有點兒沮喪。
沮喪的不止他一個。
周鈞南剛到公司沒多久,就被吳哥喊去他位置旁,說道:“準備這周要上一個東西,你手頭事情不多吧?你跟一下?”
“不。”周鈞南很有原則,“我這周比較忙,你找丹丹?她好像挺有空。”
吳哥頭痛欲裂,先是很生氣,但看著周鈞南一臉平靜,只是沮喪地說:“那我再看看。”
周鈞南說:“行。”
他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丹丹被吳哥叫過去,再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兒陰沉。周鈞南假裝沒看見,他很早便知道他和這里“八字不合”,之所以不辭職是因為不想讓老爸找到可以“攻擊”的點。
周鈞南中午又沒什么胃口,去樓下便利店轉一圈,拿了咖啡和面包,走路去寫字樓附近的城市公園里透透氣。
翻開微信,周德明的消息還在那兒:【什么時候有的姻緣?】
周德明:【不要告訴我還是之前的那個!離家出走那次?】
周鈞南:【那都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周德明:【你還是沒有改好。】
周鈞南:【我到底要改什么,我什么毛病也沒有。】
周德明:【有一天我死了,就沒有別人管你了。】
周鈞南:【你別死,祝你長命百歲。】
煩。
周鈞南知道他爸是定時炸彈,但他不能不說,再瞞下去也不是個事兒,總有一天,他和鄭毅文……
對了,鄭毅文。周鈞南喝了口咖啡,又切到和鄭毅文的聊天框——
鄭毅文:【晚上我會去金陽那里兼職,以后都要晚一點回來。】
周鈞南的回復總是間隔很久,有時候鄭毅文會自動開啟下一個話題。
鄭毅文:【你給我買的毛衣我穿了。】
鄭毅文:【你好久沒上游戲,那顆果實成熟之后需要你去收,我不能收。】
鄭毅文:【圣誕節我們要買一棵樹嗎?】
他怎么當時沒有回復?周鈞南想不起來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回復過鄭毅文,但又找不到證據。
周鈞南嘆了口氣,一個人站起來在城市公園里面轉悠。這不是著名景點,只是給市民朋友提供的休閑場所。人工湖的水抽干了,露出有些臟的池底,里面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垃圾。周鈞南看見一個工人穿著橡膠長靴走進干涸的池底,正在用工具打掃。
他想到自己也穿過類似的長靴,是吳叔喊他去家里的魚塘里抓魚。周鈞南覺得現在他又不會抓魚了,肯定又會變得毫無收獲。周鈞南慢慢地走回寫字樓,還在想什么時候要去一趟臨市。算命大師說要往西北方向找,不會一直要找到草原去吧?周鈞南苦中作樂地想。快過年了,他不能讓鄭毅文一個人在外面過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