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悠樂點(diǎn)點(diǎn)頭。陽光下,女孩一轉(zhuǎn)頭,她那滿頭的臟辮也跟著動了動,周鈞南發(fā)現(xiàn)她后頸上還有一個天使翅膀樣式的刺青。
酷。太酷了。周鈞南心想,比起楊悠樂是自己大學(xué)校友這件事,顯然更加讓人聯(lián)想不到的,她居然是鄭毅文的表姐。
“那——”楊悠樂回過頭看著周鈞南,“你有事嗎?跟我們一起玩兒去?”
周鈞南一愣,說:“我們?”
“我,姜宇,鄭毅文。”楊悠樂掰著指頭算,“你去就還有你。”
周鈞南沒想太久,笑道:“那我去。”
他正愁沒事兒做呢!
太隨便了。
周鈞南沒問楊悠樂他們要去哪兒玩,也沒問她報菜名一樣報出來的奇妙組合能玩些什么。只是這個女孩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門前,恰好是鄭毅文的表姐,恰好是周鈞南的大學(xué)校友,于是他就回屋拿上東西,打算跟她走了。
很神奇。
周鈞南覺得他之前的夏天從來沒有像今年這么輕松自在過。
“哎。”楊悠樂在院子外邊忽然想到了什么,對著周鈞南喊道,“你家還有零食不?什么飲料啊,酒啊,都可以帶一些。”
周鈞南換好衣服,聽到楊悠樂的話,又跑去房間,干脆把他的藍(lán)色背包背上,往里面裝了些冰箱里的零食和飲料。
“我也騎車吧。”周鈞南把院子里的自行車也推出來。
“好啊。”楊悠樂笑道。
幾分鐘后,兩人出發(fā)。
楊悠樂在前面騎,周鈞南跟在女孩的后邊,兩人一前一后騎得并不快,但卻是周鈞南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和別人一起騎車。
行程的終點(diǎn)當(dāng)然是……鄭毅文的家。
楊悠樂加速了一段,居然還懶得踩剎車,非常瀟灑地跳下車,看也不看地把車靠在墻邊,一氣呵成地沖進(jìn)院子里,喊道:“奶奶!鄭毅文!”
周鈞南在后面看得忍不住笑,心想這姑娘還真是夠野的。相比之下,周鈞南還是保守了些,他老老實(shí)實(shí)地停好車,跟著走進(jìn)院子,抬頭看見鄭毅文房間的窗戶大開著,周鈞南沒有出聲,但是下一秒?yún)s看見鄭毅文仿佛有心靈感應(yīng)似的朝下面望過來——
鄭毅文的頭發(fā)有些偏長,稍微有點(diǎn)兒遮眼,他穿了一件明黃色的t恤,手里捧著一個白瓷碗,看見周鈞南也不說話,只是很快地笑起來。
周鈞南想,鄭毅文和楊悠樂長得一點(diǎn)也不像,但或許內(nèi)在的氣質(zhì)還是有一點(diǎn)相似,兩人的五官都生的棱角分明,如果不笑,那還真的會讓人感受到一點(diǎn)距離。
“正義。”周鈞南抬起手揮了揮。
鄭毅文也朝他揮了揮手,但用的是拿著白瓷碗的那只手,他仿佛忘記了手里有東西,碗里的汁水一下子灑了出來。
周鈞南對他笑道:“你喝一點(diǎn),喝一點(diǎn)就不會灑了。”
鄭毅文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把碗湊到嘴邊,低下頭一口氣咕嘟咕嘟地喝了不少。不一會兒,鄭毅文的旁邊竄出楊悠樂的臉,她也笑道:“周鈞南,你先上來。”
鄭毅文立刻停下動作,皺著眉看向楊悠樂。周鈞南的身影從院子里消失,楊悠樂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鄭毅文,把手機(jī)還給他,說道:“干什么皺眉看著我。”
“你怎么認(rèn)識周鈞南?”鄭毅文忽然問。
“你哥哥是我大學(xué)校友啊。”楊悠樂對他眨了眨眼睛,“哎,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下次記得要喊我姐姐。”
鄭毅文:“……”
周鈞南消失了一瞬,但從樓梯那兒很快傳來腳步聲,楊悠樂坐在椅子上,好笑地看著鄭毅文動作迅速地用紙巾把灑在桌子上的綠豆湯給擦掉,在周鈞南快上來的時候背過身去。楊悠樂越看越想笑,這傻子,到底在緊張什么啊。
周鈞南什么也不知道,走進(jìn)來一看姐弟倆都在,問道:“不是說去玩的嗎?”
“玩?”鄭毅文猛地回過頭。
楊悠樂道:“嗯,我們?nèi)齻€,等會兒再喊上姜宇吧,拿了東西去露營。”
“露營!”鄭毅文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光芒。
周鈞南說:“你有帳篷?”
楊悠樂說:“有的,一會兒拿。”
周鈞南說:“這附近有可以露營的地方嗎?”
楊悠樂說:“就那野湖旁邊啊……不講究了吧?真心想要度假的話,哪里都是馬爾代夫。”
“行。”周鈞南被楊悠樂逗得笑起來,他的注意力頭一次沒放在鄭毅文的身上。
楊悠樂說的“出去玩”像是一顆煙霧彈,砸中鄭毅文之后剝奪了他的注意力。但很快,鄭毅文卻發(fā)現(xiàn)周鈞南進(jìn)來之后居然只和楊悠樂聊天,他心里頓時涌現(xiàn)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直到周鈞南轉(zhuǎn)過頭看向鄭毅文,問道:“奶奶呢?”
“她出去了。”鄭毅文回過神,心里的奇怪感覺又消失不見。
楊悠樂大咧咧地坐在那兒,眼睛在周鈞南和鄭毅文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指揮道:“鄭毅文,我們也想喝綠豆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