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能給出一個合適的定義,混沌思考間,他勉強找到一個可用的身份,“我老板。”
屏著呼吸的江代出垂下嘴角,表情陰沉地起身就走。
對他忽然的變臉猝不及防,賀繁下意識跟著站起,腳下不穩地磕上桌椅發出咣當聲響,倉皇拉住了他的手腕。
江代出背身停住腳,“你干嘛?”
他語氣涼涼,頭也不轉,倒要看看賀繁想做什么。
然而等了一會兒,那只手還是抽離開,那一點熱度慢慢散去。
可就在江代出死了心抬腿要走的一瞬,忽然感到后背被什么輕輕觸上了。
轉臉去看,發現賀繁正用額頭貼著他的背,不由怔愣了下。
因為賀繁長得白凈清瘦,小時候乍一眼看去,是容易被誤認成那種斯文秀氣但弱不禁風的男生。不過但凡接觸后就會了解,他那副文氣的皮囊下是一個男人最錚錚不折的骨架。
他遠比他的外表看起來要爺們兒,要剛毅,哪怕是他的溫柔也不帶一點柔弱的成分。也因此就算在他們最熱戀那時候,他們親吻過,相擁過,但賀繁也從未對自己做出過像這樣依戀的舉動。
察覺到江代出脊背僵直,以為他不耐煩,賀繁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喃喃開口:“先不要走,讓我靠一下,就一下。”
我很累。
我還很想你。
清醒時我不能,在夢里,求你給我靠一下。
灼熱的體溫透過相觸的皮膚傳入賀繁身體一股熱流,刺激得他鼻腔酸脹,卻又更加渴求。
他抬手環上身前人的腰,指尖輕輕交疊在江代出的小腹上,不用力,卻貼得緊密。
江代出的身體連著顆心一齊隨賀繁的動作震顫起來。
他不可能不去猜測,賀繁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
曾經在一起過的兩個人,分手之后,一方卻抱住了另一方,意味著什么。
不可能什么都不是,不可能沒有意義。
不可能不令他懷疑,賀繁是在跟他求復和。
江代出心里同時生起兩個聲音。
一個在說:你理智一點,他可能愧疚,他或許寂寞,但他未必愛你,將來難保不會再傷你一次。
另一個在說:別糾結了,你讓他進你公司,你讓他住進家里,你敢說不就在期待著這一天嗎?
賀繁,你什么意思?
“賀繁,你后悔過嗎?”江代出問出來的卻是。
后悔過拋棄我嗎?后悔過離開我嗎?
只要你說后悔了,我就既往不咎了,反正尊嚴,臉面,自小我在你面前就沒有這東西。
只要你說你后悔,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彌補我。要是一個坑里再摔一回也認了,大老爺們兒敢愛就敢輸,輸不起我也后果自負。
你后悔過嗎?
賀繁聽見一個聲音在問他。
后悔嗎?
他在心里問自己。
曾經天各一方的七年里,賀繁無數次在心中描繪過江代出長大后的模樣。猜想他的生活一定順風順水,他從小就有讓自己過得好的能力和本事。
再見到時,果然如此。
他事業有成,意氣風發,得長輩喜愛,受下屬擁戴,也在風月場上吃得很開。這一切都少不了物質的奠基,離不開江致遠給予的。
后悔嗎?用自己這一生的遺憾去換這些。
“我沒后悔過。”賀繁說。
即便是醉著,他依然字字堅定。
江代出挺拔的肩背陡然坍塌,這晚上一顆心燃了熄,熄了又燃,終是徹底冷卻下來。
他抓起賀繁的手朝身側甩了下去,徑直走向房間,重重摔上了門。
第130章
賀繁醒來的時候,天光刺眼,四周空蕩,他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起身時感覺到一點宿醉后昏沉的頭疼,不強烈,但昨晚為什么會睡在這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掃了眼墻上的掛鐘,還好只比平時的生物鐘晚起半小時,上班來得及。今天周一晨例會,他不能遲到。
江代出的房間門敞著,有回來過的痕跡,但沒見著人。賀繁以為他在配套衛生間里,洗漱完出來后還是沒聽到一點動靜,才發現他已經出了門。
去公司的一路上,賀繁努力回想自己昨晚喝了酒后的細節,可只有幾副零碎畫面不清不楚地在腦中閃過,具體有沒有做了什么讓江代出不高興的,怎么會睡在沙發上,越是重要的越是想不起來。
好在到公司見到江代出,兩人匆匆碰頭討論等下開會的內容時,他態度反應都算平常。
過了半日,賀繁才徹底從醉酒后的疲乏難受中緩過來。
午休吃過飯后,他習慣性地打開自己的郵箱,處理一點繳費之類的瑣事,意外看到移民局發來的郵件,叫他提供一份工作證明的材料。
到這個步驟的速度因人而易,見網上說有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