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吃飯賀繁就沒太費心去煮,用冰箱里現成的食材做了個三明治,吃完就開始打掃家里的衛生。先是里里外外給地板吸了塵,又研究著用江代出剛網購回來的拖地機,最后換床單被罩塞進洗衣機。
江代出的房門從來都大敞四開,沒有什么注重隱私的習慣,征求過他的同意,賀繁會連他的屋子一起收拾。不過江代出并不像一般男的那么邋遢,除了有時候衣服亂丟,書亂放,算是挺講衛生的人,連洗手間的浴缸馬桶都保持得很干凈。
為了給賀繁空出房間,江代出把之前放在次臥的書柜挪到了主臥。賀繁不會亂翻他柜子里的東西,但每次收拾他的房間會順手拿靜電刷給擺在明處的書掃一下塵。
低身掃完下面那排,賀繁不小心起身猛了,頭暈打晃的一瞬下意識扶住了書柜。
上面兩層架子上放著些零碎的電子產品,文具擺件之類的,排列得密密實實,賀繁怕給動亂了,收拾的時候會特地避開,也沒仔細看過具體都有什么。他扶這一下,柜子一晃,有些重量輕的小東西就稀里嘩啦地被晃了下來,從他眼前紛紛滾落在地。
幸好沒有什么易碎的,賀繁舒了口氣,蹲身拾撿。
剛拿起一摞便簽紙,一個空的相機包,再一伸手撿起個輕飄飄的小盒子,視線一下被上面“extra th”的字樣吸住了。
賀繁沒有性生活,但不至于認不出這種四片裝的安全套,拿在手里愣了兩秒,又去撿別的。
等撿完起身,卻不知道怎么把這些東西歸位,想了想都放在窗邊的玻璃茶幾上,等江代出回來自己收,接著歸弄了下家里的酒水飲料瓶,裝進一個袋子拎去樓下丟。
出公寓大門時與一個拿著鏡子低頭補口紅的女人擦肩。因為一身紅衣實在惹人注目,賀繁朝她看去一眼,但并沒過多打量,徑直走向回收箱的方向。
不料回來時,出了電梯又看到她。
本以為是鄰居,而后發現她一路張望著門牌,停在江代出的家門口,抬手準備敲門。
賀繁這才意識到她是來找江代出的。
是個大美女,與之前那個叫杜鵑的主持人有些相像。倒不是長得像,而是那種明艷火辣的氣質近似一類,只是這個要更豐腴成熟一點。
“您好,您找哪位?”賀繁走上前,平淡禮貌地問。
于靜雯回頭看到賀繁,茫然地又看了眼門牌,“這是ax家嗎?”
說完又補了一個中文名。
賀繁沒答是或否,只問:“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上周把東西落我那了,我今天順路就幫他送來。”
于靜雯大方地提了提手里一個桃紅色紙袋,見賀繁站定在門口,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要進門,便問:“你是ax朋友嗎?也住在這嗎?”
賀繁一周有幾天晚上是要兼職的,對江代出下班后的動向不是全部清楚。因此他去過誰那里,落下什么東西,都很正常。
“對,借住。”賀繁淡聲說,“他有事出去了,估計得很晚回,東西要是不貴重我可以幫你轉交給他。”
“哦,那麻煩你了。”
于靜雯不動聲色地把袋子遞給賀繁,雖說這趟跑空了,但既已被江代出的朋友撞見她來送東西,就也沒法再拿回去。
“要進來坐一會兒嗎?”
面對一個不知他倆關系的女士,賀繁的言談很得體,也很客氣。
“不了,我還有事得走了,謝謝啊。”于靜雯巧笑倩兮,接著又說:“東西你直接給他就好,我給他發過消息了,他知道我來過。”
“好的,慢走。”賀繁微一點頭致意。
待于靜雯款款搖曳步進電梯,賀繁才輸入門鎖密碼。
他拎著那個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的小袋子進屋,腦子里閃過“這該不會也是盒安全套吧”的猜測,又覺得這想法太荒謬。
可出于一種眼不見為凈的鴕鳥心態,他沒有想過打開看,只原封平放在了餐桌邊沿。
外面天色開始暗了。
江代出回來的時候,賀繁正好拿著杯子出來接水,兩人在廚房打了個照面。
“你還沒睡啊。”江代出關了門對賀繁說,聲音有些咕噥。
“準備睡了。”賀繁輕應一聲,發現江代出臉色微紅,問:“喝酒了?”
“應酬,喝了一點不多。”
江代出踢掉鞋子,進屋把外套脫了扔到沙發上,跟著把自己也扔進去。
今晚他跟一個有過合作的新媒體談成了另一單項目,本來心情是不錯的,但不知是日餐生冷,還是燒酒不適應,回來的路上胃就開始不舒服。
“你胃疼?”賀繁細心捕捉到了他捂肚子的動作,臉上從方才的平淡轉為些許擔憂。
在收拾江代出辦公室和他家里時,賀繁都見到過一種治療精神性胃疼的處方藥,也發現他偶爾會吃。以前在網上看到過,說胃是情緒器官,就一直想問他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才導致這個毛病。
不然就他那吞塊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