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挺好笑的?”靳粒問他。
閆宥閉著眼睛都能想到那會的靳粒,笑得很開心的、很開朗的、很健康的,想到這些畫面他心里更酸軟,不自覺地將他攬在懷里,替他遮擋冬天已經(jīng)沒那么冷的風(fēng)。
他現(xiàn)在開始意識到,他的不告而別對靳粒來說,可能是又一次看漫畫被發(fā)現(xiàn)、發(fā)覺自我被否定。
他那時候該是什么心情?閆宥有點不敢想,迷茫還是困惑,或者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更不敢想靳粒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來找他的。
“那輛自行車現(xiàn)在還好嗎?”閆宥問他。
“挺好的,沒報廢呢。”靳粒沖他笑得很開心。
“……靳粒,我喜歡你。”
沒什么浪漫的情景,和閆宥想象里和靳粒告白的場面完全不一樣,甚至都沒有花,他們四周只圍繞著掉光了葉子的枯樹枝。
靳粒被嚇到了似的愣在原地,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長睫毛撲閃著,臉頰被風(fēng)吹得泛著紅。
閆宥等了會,沒等到他的回復(fù),看靳粒實在像冷得不行,拉著他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下。
兩個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玻璃上霧氣彌漫。閆宥要起身,被靳粒拉住了手指:“不休息下嗎?”
“我去點咖啡,等我會。”閆宥安撫地摸了下靳粒的臉側(cè)。
靳粒還是沒松開他,其實他還想再找借口和閆宥多待在一起,不想讓他走:“那可以多給我加點糖嗎?不想喝苦的。”
“乖乖坐著,我兩分鐘就回來。”閆宥攥了攥他的手,靳粒才勉強放他走了。
閆宥說好的兩分鐘,靳粒覺得等了他快有十多分鐘,終于見他匆匆回來。
咖啡是店員送上來的,閆宥手上只拿了束略顯潦草的花,很不好意思地遞給靳粒:“問店里老板買的,怕你等太久了,還挺新鮮的……”
靳粒小心地接過來,摸著那花的花瓣,更不知所措了。
他本來不敢想閆宥對他是什么心思,更不敢去問,怕問了什么都沒了,現(xiàn)在被閆宥明晃晃地說出來,他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惶恐,他怕那是開玩笑的,或者是閆宥一時興起。
“我應(yīng)該是從很早就開始喜歡你了,沒向你承認過,對不起。”閆宥對他說,“喜歡和需要的邊界太模糊了,那時候,我怕你對我的喜歡不是喜歡,也怕我對你的喜歡給你帶來負擔。”
靳粒端著咖啡的手不穩(wěn),被閆宥扶住,讓他心里鎮(zhèn)定許多。
“但是,無論如何,我想如果還有機會能在你身邊就好了。”
靳粒沒說話,閆宥問得更小心了些:“你現(xiàn)在還需要我嗎?”
靳粒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很想哭,把自己憋得臉紅,一直紅到脖子。
閆宥手忙腳亂地靠過來給他擦眼淚,他便有些氣急敗壞,將閆宥的手抓過來,眼淚全擦在他的手背上,又將他手心貼在自己的臉上。
靳粒悶聲悶氣地和他說:“我喜歡你,閆宥。”
走在回家的路上,靳粒被閆宥牽著手,他低頭看了一會他們牽著的手和緊緊靠著的影子,就像他們的心也不會再分開了。
他抬頭問閆宥:“我們現(xiàn)在算在一起了嗎?可以嗎?可以吧?”
“你覺得太快了嗎?我覺得是在一起了。”閆宥把他摟緊了點,語氣是商量,又不容靳粒質(zhì)疑。
“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為什么啊?”靳粒問得很認真。
“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你開心,我就也覺得開心。看到你難受,我也更覺得受不了。”閆宥想了一下,同樣認真地回答他,“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好像已經(jīng)沒辦法不喜歡你了。”
閆宥不知道靳粒滿不滿意這個回答,發(fā)覺他情緒并不高,他不知道靳粒怎么了,彎下腰去親他的眼睛,靳粒便笑了。
“在想什么?”閆宥問他。
靳粒一動不動的,像是被他那一吻定在了原地,好半天反應(yīng)過來:“在想你啊。”
“我就在你面前。”
“可是再過兩天我必須要回國了……下學(xué)期課程安排得很滿,兼職可能做不下去了,獎學(xué)金還要等到再下一個學(xué)期,一年之后……”靳粒說得又快又急,忽然停住,抬眼去看閆宥的表情,“……你知道我就是,就是習(xí)慣這樣了。”
“我好想你……我總是特別想你……”靳粒小聲嘟囔著。
閆宥沒說什么,把他摟緊了,靳粒耳朵貼在他胸腔上,被閆宥順著脊背,慢慢閉上了眼睛。
閆宥向他說了這兩年在做的事情,又細講了今年的安排,試圖補齊兩人缺失的那一年多時間。
“我去年申請的那幾個學(xué)校,面試大概安排在春天,暑假前都能結(jié)束,然后我回來住一段時間……每年寒暑假我都能回來的,等畢業(yè)了我就回國,或者你想去哪,讀研或者工作,我們都在一起。”
靳粒在他懷里點點頭,閆宥親在他額頭上,像蓋了戳似的。
靳粒回國前的最后一個晚上,窗外面又開始飄細密的雨珠,屋子內(nèi)兩個人窩在一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