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粒偏過頭,不看閆宥,也不看路,只能被閆宥拽著向前,就像自己不會走路。
兩個人一路都沒再提起這個話題,沉默地走了一段。
閆宥很多次想把靳粒推開一些,但他在旁邊咋咋呼呼地喊冷,閆宥也不能再拿他怎么辦了。
“你最近有點過了。”閆宥開口和他說。
靳粒一副很不能理解他的話的姿態,說:“什么過了,過不過的,聽不明白。”
靳粒的語氣是不同于以往的蠻橫,似乎在他面前真的裝都不再裝了,讓閆宥莫名還有一種“早該如此”的感覺,竟然沒有一點生氣或要責怪的他的沖動。
這種氛圍過于奇怪了,閆宥這些天一直在連軸轉,腦子一時間并不能反應過來,但仍然隱約覺得這是不應該的。
然而靳粒還要繼續問他,咄咄逼人的:“我哪里過了?”
閆宥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一切都更不受控制了,他在試圖向正確的方向扳回來,可靳粒總是在阻止他做這件事。
大概也不只是因為靳粒,這里面有多少是他自己的原因,他想細數,想不明白。
這讓閆宥有些恨自己,他是一個不能立刻給到靳粒回答,也不能給到自己回答的,應該可以稱得上是懦弱的人。
閆宥從沒覺得自己是這么優柔寡斷的,這么懦弱的一個人。
他一時間沒有回答,靳粒就又問:“會讓你很為難嗎,閆宥?那我是不是不要再這樣了。”
靳粒像自言自語般這么說著,聲音變得很低,在風里面幾乎都聽不清楚。
好在等閆宥在自己兜里攥住了他的手以后,靳粒便再沒有說出更多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的話,也沒有再喊冷了。
閆宥在要走進宿舍樓的時候,忽然開口問靳粒:“你喜歡女孩的話,會喜歡什么樣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做這個假設,好像這樣做了,負擔就會減輕些一樣。所以在問出來的一瞬間,閆宥自己都很想笑自己,又更恨自己。
“和你一樣,”靳粒這么說著,有些重地撓了下他的掌心,閆宥只覺得癢,“喜歡結實的,愛學習的,坦誠的。”
“和你一樣。”他又重復了一遍。
靳粒大概是翻了個白眼,閆宥沒能看清,就讓他在眼前很快地溜走了。
第19章 沒有的事
從那天開始,靳粒似乎是收斂了不少,像個真正的朋友一樣在他身邊。至少閆宥是這樣認為的。
靳粒這樣的態度,他既對此感到更加輕松,又偶爾想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更加覺得別扭,總虧欠了靳粒什么似的,因此更討厭自己的搖擺。
但靳粒偶爾的表情和神態,在他面前仍然是帶著可憐的,閆宥能看出來他仍然需要自己的安慰和關心。
每當閆宥真的這么去做了,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樣難受,心里會舒服一些,沒有那么恨自己了。
期末前的一個周五下午,閆宥來靳粒班上接他放學,拐到后門處,發現他在和一個女生講話。
靳粒不知道聽到了什么,笑得竟然很開心,垂下頭,看上去很羞澀地將臉偏向一旁。
閆宥對他這樣的神態倒真的十分熟悉。他離得遠,也看不清靳粒現在眼睛里流露出的那些東西,和面對自己時是不是一樣的。
閆宥耐心地等了一會,看靳粒向他走過來,面上的笑不清楚是給他的,還是剛才在別人面前時還未收斂住的。
“這么開心?”閆宥問他。
“不是,”靳粒這么說著,笑意卻很明顯,要溢出來,但不同于前段時間面對他時處處的收斂,靳粒的手就在閆宥眼皮底下這么纏上了他的臂彎,“校刊那邊找我供稿啊,真的沒想到。”
“哦,是校刊的嗎,那很好。”
聽到閆宥開口,靳粒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越界了似的,想把手抽出來。
但閆宥的臂膀一用力,他就非常輕易地被閆宥制住,兩人于是這么糾纏著向校門口走去。
“校刊很好啊,”閆宥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有好幾篇作文我都覺得可以直接見刊。”
“你又這樣,”靳粒的語氣像是埋怨,但聲音很小,“你總是夸我。”
靳粒沒走兩步,又偏頭向他補充:“也沒有那么好吧,就你覺得好。”
閆宥看他很長的睫毛顫顫地遮住眼睛,于是捏了下他的手,說:“現在大家都這么覺得了。”
等靳粒的第一篇文章正式在校刊上登出時,已經是期末和競賽成績都發放、預備要開始寒假的第一天了。
靳粒的數學終于突破了100分,在文科班中排到前30名以內。同時閆宥的競賽拿了省一,在各個老師的嘴里掛了許多天。
閆宥拿了獎也并沒有覺得多么地興奮,但在看到靳粒的成績時,由衷地很有成就感。
靳粒回到家后,把成績上交給爸媽,破天荒地得到了一次表揚,但靳粒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靳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