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納蒂烏,我們之前在第四紀的那些經歷,會影響到現在的時間線嗎?”
“不會的哦。”托納蒂烏給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那是一個錯誤的、原本不應該有我們參與進去的,虛無的時間線。我們的闖入就像是倒映在水面上的一片剪影,當我們在的時候,影子就會存在;而一旦我們離開,失去了作為倒映的主體,那么影子自然也將不復存在。”
“過去是不會被改變的。當我們離開了第四紀之后,我們留下的痕跡都將會被覆蓋,然后……按照我記憶當中的,原本所該有的軌跡那樣的進行下去。”
蘇耶爾抿直了唇角。
可若是那樣的話,他對于亡靈海的操縱權……又該如何解釋呢?
但是這并不是可以當著托納蒂烏的面去探尋的問題,因此蘇耶爾只能將其暫時的先推至待后解決。
更何況,眼下有亟待蘇耶爾去解決的別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先前隔著浩瀚的時間的原因,那些來自信徒的禱告并未被蘇耶爾所接收到;而現在,他們一股腦的全部都冒了出來,蘇耶爾發現居然是自己的每一個教團的主使者都同他發來了祈禱,并且內容驚人的一致——
以六位除了日之教會以外,信眾最多、分布最廣的神明的教團作為最閑的發起者,日之教會以及隸屬于【太陽】的信仰,正在接受一場浩浩蕩蕩的圍剿。
蘇耶爾:……哈?
這個世界終于還是癲成了他看不懂的樣子。
第170章 敲鐘(三)
這并不是小事。蘇耶爾急忙將自己這些日子里面錯過的那些信息全部都快速的翻閱了一遍,隨后心頭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這是那些原本就已經守著念著盼著了的、已然膽大包天到了極點的神明們,在注意到了托納蒂烏的失蹤、并且確定了這并不是一個陷阱之后,他們半分的猶豫都沒有,立刻就抓住了這個時間,將原本埋藏下去的、幾千年、幾萬年的謀劃全部都引爆。
這或許并不是原本在設想和計劃當中的最好的時機,但是托納蒂烏會顯示這樣從這個世界上離開的機會千載難逢。別管著究竟是不是在釣魚,這個機會必須抓住。
左不過就是被托納蒂烏發覺了他們的不臣的野心,而真正要和【太陽】站在對立面上是一件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的事情,無論過程怎樣展開,最終的結局都大同小異;可是,一旦這并不是一個用于釣他們的甜美的餌料,而真的是一份被送到了他們面前的機遇的話……
那么,他們必將能夠借此而升的更高。
因此,根本就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去猶豫,這些神明們很快的就已經決定,不管這一口餌料當中究竟有沒有下毒,他們也心甘情愿的咬鉤。
而事實證明,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賭博。因為托納蒂烏的確是暫時的從這個時間線上消失了,即便是他們現在攪的天翻地覆,沖進托納蒂烏的神宮當中作威作福,那位太陽神都不可能出面來制止他們,更遑論是懲罰和指責。
于是,在大膽實踐、小心求證之后,這些神明們終于確定了一件足以令他們欣喜若狂的事情——
托納蒂烏,的確暫時是無暇顧及他們了。
這還等什么?不趁著這個時候趕快推進他們的計劃,難道要等著托納蒂烏回來之后給他們上難度嗎?
畢竟是準備時間以“萬年”作為計量單位的謀劃,眼下沒有任何阻礙的開始被推行的話,自然是有如摧枯拉朽一般橫掃,速度快的簡直令人驚異。
日之教會開始被明里暗里的擠兌。并且越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擠兌就越是光明正大的被抬到了明面上,就像是起初還只是試探性的伸出爪子撩撥的獸,在發現自己的實力其實遠遠的超出了預料之后,便開始毫不收斂的露出鋒銳的爪牙與兇殘猙獰的本性。
只是有一點讓蘇耶爾想不通。
——這樣針對日之教會,真的有意義嗎?
要知道,【太陽】的尊貴與強大,可從來都不是來源于信徒以及信仰的多少。以信仰來增幅神力的風氣是在第五紀的時候才被啟用的方式,是為了讓沒有足以同神明匹敵的力量的人類依舊能夠得到他們的重視與青眼、能夠得到來自神明的庇佑與幫助而特意設下的一道甜蜜的誘餌。
為了那一份力量,為了那一份能夠更加向上爬的可能,高高在上的神明們也會對原本在他們的眼中應該是有如螻蟻一般的人類降去些許的關懷。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世界意識屬實是把神明給拿捏的透透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信仰”的這個內核驅動力在,所以人類才能夠在新的紀元當中被神明呵護著成長,一路從蠻荒發展到了如今的模樣。
信仰對于神明來說重要嗎?自然是重要的。君不見邪神因為被徹底的斷絕了得到信仰的渠道,以至于和正神之間長久的拉開了差距,根本不可能成為對方的對手。
可是信仰對于【太陽】來說重要嗎?似乎也不見得有多么的重要。
因為早在人類出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