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他們這一次的小組作業進行,最終以一個大家都滿意的進度作為結果收尾。
而直到同芙卡潔麗分開之后,蘇耶爾才獨自來到了盥洗室的隔間,將自己的衣袖拉了上去,露出原本戴在手腕上的鐲子——這正是先前芙卡潔麗聽到的異響的源頭。
只見上面原本鑲嵌的那些美不勝收、色澤極好的綠寶石如今已經全部都破碎了。盡管表面上看尚且還維持著渾圓的模樣,但是細看就會發現,在寶石的內部已經布滿了裂紋,瞧著同化為粉末也沒有多少區別。
考慮到這些綠寶石象征著豐饒女神的部分權柄,如今寶石發生了這樣的異動,實在是很讓人懷疑在豐饒女神的身上究竟都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蘇耶爾注視著這些破碎的寶石,他的唇角勾了勾,雖然并沒有非常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那毫無疑問是一個滿意的笑容。
“希琳娜。”銀發的少年問,“看起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很快便有女聲做出了回復:【是,母神,幸不辱命。】
【雖然不敢完全的同您夸下海口,但是我想,用不了太久的時間,[豐饒]神位也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錯,你做的很好。”
蘇耶爾深諳甜棗和大棒的道理,在夸贊了希琳娜幾句之后,便斷掉了這一次的通訊。
他將指尖搭在了那內里已經都快要碎成糜粉的寶石上,那寶石便一觸即碎,只留下了在空中散落的諸多閃閃發亮的晶塵。
但是蘇耶爾已經無暇去顧及這些了,因為伴隨著他這樣的動作,屬于【豐饒】的力量與權柄頓時便都如同泄洪一樣的朝著他洶涌而來。
蘇耶爾微微的瞇了瞇眼睛。
大概是因為身負“莎布尼古拉絲”的角色卡的緣故,這些力量與權柄固然龐大且來勢洶洶的,但終歸沒有對蘇耶爾起到什么傷害;它們仿佛乳燕投林一般非常自然且融洽的與他合為一體,蘇耶爾甚至錯覺自己的靈魂都發出了舒適的呻吟聲,像是久旱的皸裂大地終于迎接來了滋潤的甘霖。
蘇耶爾轉過頭去,看向盥洗室的鏡子當中所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
銀發的少年唇角噙著一抹奇異的笑,在他的身后仿佛有一道碧綠的虛影在緩緩的抽出浮現,和鏡子里的自己一起注視著他。
蘇耶爾奇妙的產生了某種感覺——他像是第一次和這個世界產生了溝通,如同經歷了一個漫長的考察期之后,他終于得到了承認,得以徹底的成為成為了世界當中的一部分。
他的身軀都比起以往來要更為的輕松,如圖長久以來被強行加諸在身軀上的外殼都終于剝落,就連行動之間都仿佛因此而輕盈了許多。
蘇耶爾若有所思。
看來,直到真正的得到了一個本世界的神位,他才算是真正的融入到了世界當中,并且為世界所承認。
但這卻讓蘇耶爾忍不住開始想,如果他一直沒有做到這一步的話,那么世界又將會怎么樣對待他?
是會放任不管,還是驅逐,亦或者……是抹殺呢?
少年扯了扯唇角,鏡子當中倒映出來的一雙晶紫色的眼眸里是一片的冷意,恍若無機質的晶石。
但都無所謂。
只要他手中掌握有足夠多的力量,那么一切的——正面的針對也好,還是暗藏起來的歸于也好,在他這里,也都將全部失去原本的效用。
“芙卡潔麗,你最近看起來心情不錯。”在僅有兩人的下午茶會上,薩瑞莉婭放下了自己手中盛有紅茶的、描繪著彩瑯的精致杯子,看向坐在她對面的煙紫色眼眸的友人,輕笑著調侃。
因為和薩瑞莉婭公主之間擁有了比“朋友”要更進一步的、“共犯”的關系,所以芙卡潔麗和薩瑞莉婭公主之間的聚會也要更加的頻繁。
最近幾個月的時間里面,薩瑞莉婭一反常態的開始積極的參與各項的事務當中,頗有一副想要投身于政壇上的架勢。
這樣的“拋頭露面”的行為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不贊同與彈劾,大抵在他們的眼中,這并不是一位公主應該有的言行與舉止。
作為威洛德納帝國唯一的、身份與血脈都最為正統的公主,她理應成為這個國家的“臉面”與“招牌”,就像是威洛德納帝國呈現給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國家的一張宣傳頁一樣。
她應該足夠完美,足夠美麗、溫馴和無害,就像是需要在養殖園當中被精心呵護照料才能夠成長起來的玫瑰,其存在本身便已經是帝國無雙力量的證明——唯有以帝國的繁盛,方才能夠養育出這樣嬌嫩而又美麗的“玫瑰”來。
可現在,玫瑰似乎生出了自己另外的想法。
她已經不甘于繼續留在金碧輝煌的養殖園當中,只作為被人們觀賞的什么“珍品”;她想要從那里走出來,想要給自己披上棘刺所構成的外衣,爭取并且得到和其他人同樣的權利,甚至是站在這些往日不過將她當做是一個珍貴的“觀賞品”的人的頭頂上。
這怎么不算是一種倒反天罡的行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