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原本應該對于這樣親近偏向于邪神的事情是最為不齒的。
然而人類是一種極為雙標的生物,當這樣的事情落在了希琳娜的身上的時候,溫徹斯特內心的想法卻反而是……如果希琳娜能夠因為信仰了這一位邪神而得到拯救的話,那么這件事情似乎也未嘗不可。
更何況,先前無論溫徹斯特怎樣的拉下臉來去請求,都沒有哪怕是一個人愿意伸出援手來,提供即便是半分的相幫。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說溫徹斯特的內心沒有半分的怨懟……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篤定了信仰、尊崇并信奉了神明這么多年,如今卻是第一次的為此而產生了動搖。
倘若神明當真是絕對正確的、倘若神明以自己的神職覆蓋著這世間的一切事情的話,那么為什么罪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為何律法失衡、正義闔眸?!
而或許是因為溫徹斯特的這樣的意念太過于強烈……在并沒有過去太久的某一個早晨,溫徹斯特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張邀請函。
他的目光謹慎的在封面的【真言法庭】上停留了很久,最后還是打開了它。
【致溫徹斯特閣下……】
蘇耶爾久違的返回了天之上。
在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我調整之后,蘇耶爾總算可以做到至少是面上毫無波瀾的去面對托納蒂烏了。
至于蘇耶爾的內心是否能夠同樣的保持波瀾不驚,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在結束了今天的課程之后,托納蒂烏考校了蘇耶爾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也算是宣告著這一個旬日的教學完美結束。
蘇耶爾并不敢在他這里過久的停留——他還是害怕被托納蒂烏看出一些什么端倪來,因此在真正能夠做到心如止水之前,蘇耶爾都認為自己有必要減少同托納蒂烏之間的接觸與相處。
但是他今天卻是被托納蒂烏給叫住了。
“蘇耶爾。”托納蒂烏說,“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躲著我?”
這并不是什么難以發現的事情,托納蒂烏對此感到了困惑。
他沒有辦法理解這件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但是出于尊重蘇耶爾,托納蒂烏也并不會擅自的去打探和追蹤他的行跡,以及他在做的事情——即便托納蒂烏完全擁有那樣做的能力。
所以托納蒂烏最后選擇直截了當的同蘇耶爾詢問。
對于托納蒂烏來說,蘇耶爾是非常特別、非常與眾不同的存在。
他并不希望自己和蘇耶爾之間的關系因為任何事情、而產生任何程度上的疏遠,因此決定直接將其挑明。
托納蒂烏想,等到這當中所有的誤會全部都被解除掉之后,他們就又能夠恢復先前那樣親密無間的相處模式。
蘇耶爾沒有想到托納蒂烏會同自己說這樣的話。
他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平日里素來的能言善辯都像是在這一刻失去了效用,他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上下唇瓣相互之間摩挲許久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我沒有……”蘇耶爾有些蒼白無力的試圖同托納蒂烏解釋,“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想通。”
當說到這里的時候,蘇耶爾的心頭忍不住生出了一點點對于托納蒂烏的小小的埋怨來。
他分明已經在非常努力的克制自己了,托納蒂烏怎么偏偏還來給他本就岌岌可危的意志增添干擾項與煩惱呢?
蘇耶爾甚至是一時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
倘若他現在就張口同托納蒂烏表明心跡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將對方狠狠的嚇上一跳,那張總是帶著溫潤笑意的臉上也會多出一些別的——比如驚訝——的表情來?
這個設想實在是充滿了誘惑力,蘇耶爾幾乎就要去將之實行。但好在最后他還是險之又險的勒住了自己策馬奔騰的思維的韁繩,沒有真的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托納蒂烏。”蘇耶爾說,“等我理清了這當中全部的思緒之后,我一定會來找你說的。”
少年人的面上掛著有禮的笑,但在他的眼底卻是燃燒著瘋狂的野火。
“等到了那一天,托納蒂烏一定要給我這個時間和機會。”
托納蒂烏聞言失笑:“既然是蘇耶爾的話,那么無論什么時間,什么內容,我當然都會認真聆聽的。”
“蘇耶爾,你在我這里永遠都擁有獨一無二的特權。”
蘇耶爾注視著面前金發的神明,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的蜷曲了一下,口中輕輕的應了一聲。
“我知道的。”
唯獨這一點,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過懷疑。
世人皆言【太陽】尊貴無雙。
唯有他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念想,妄圖私有太陽。
第89章 天堂鳥(二)
蘇耶爾這一次并沒有很快的就從天之上離開,而是小住了不少的時日。
畢竟這一年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尾聲,圣瓦爾德學院也已經開始放了冬假。再加上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