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眨了眨那一雙矢車菊色的眼瞳,笑了一下,唇畔兩顆小小的尖牙若隱若現。
“那么,我就在塞卡爾德莊園,靜候法庭的通傳了。”
而直到夏利都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了,得到消息后儀容都顧不上怎么收拾就匆匆趕來的大審判長才頂著一腦門子的汗闖了進來。
“薩維利——!”這位平日里都以“修養”、“度量”等詞要求自己的大審判長如今全然不顧形象的朝著紅發青年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那樣咆哮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又做了什么?!”
薩維利這個時候也剛好整理完了那些夏利遞交上來的種種資料與情報,面對自己的上司的這番責問,表現出了一種超常的平靜來:“我知道,大審判長先生,但我認為我在做正確的事情。”
“我慕法、學法、知法,并不是為了讓它們成為貴人手中的玩具,平民脖頸上的刑架。”
大審判長發現自己像是從來都沒有看懂過這個新被分配到他這里來沒有多久的青年,對方那一雙本是冷色調的眼睛當中如今卻像是燃燒著兩團不滅的火焰。
“大審判長先生,我聽聞您是正義女神的信徒。難道在【正義之廳】所宣揚的教義當中,便是正義也要分高低貴賤、不同量級嗎。”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并沒有看大審判長的臉色,只是徑直的從法庭當中離開了。
要推動這一場審判的進行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還有許多的步驟都需要薩維利去推動,并不是輕松就能夠達成的。
薩維利走出了法庭的大門,外面燦爛溫暖的陽光一瞬間全都朝著他撲面而來。
青年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在這金色的日光下,他的面上逐漸的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好在,他也已經擁有了志同道合的同伴。
在正義的這一條路上,他并非是孤身一人前行。
青年以無比虔誠的態度吻了吻自己食指上的戒指。這枚戒指看上去異常的樸素,沒有絲毫的惹眼之處,同體材質為純銀打造,在方形的戒面上則是刻著一枚古怪的印記。
而若是有并非這個世界的克蘇魯狂熱愛好者看到之后,一定會迸發出驚叫聲的尖叫來。
媽媽救我!我看到了黃衣之印!我是不是馬上要死了!(并沒有)
而在薩維利這樣做的時候,在這個世界上的其他許多地方,有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許多人都停下了自己手邊原本正在做的事情,看著自己的戒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是……來自[審判]的訊息。
于是陰影中的暗殺者短暫的中止了自己的任務,高塔上禱告的圣女停下來為神祈禱的祝文,街頭昏昏欲睡的乞兒睜開了一雙銳利的眼,馬戲團里的少女輕快的玩弄著自己手中的飛刀……
以及更多,更多的人。
他們的身份或許有著云泥之別,但是不變的是他們皆為正義奔走。我等向黃衣之主宣誓,必將高舉正義的旗幟,撕開蒙在世人頭頂的諸多陰霾。
以[審判]作為中心而集結起來的這個團體,以懲惡揚善作為自己應盡的職責。
我們得到力量,我們使用力量,我們維護力量。
在【真言法庭】之下,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比起正義女神下屬的教團【正義之廳】,【真言法庭】才更像是在真正行使權能、踐行法則的那一個。長此以往下去的話,說不定哪一天,在越來越廣的傳頌與越來越多的信徒的加入下,【真言法庭】真的有代替【正義之廳】的可能。
不過那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而現在,【真言法庭】的發起人,作為帶領他們目睹了黃衣之王的偉力、得到了來自黃衣之王的神眷,自此皆為【星湖】途經上的同行者的[審判]難得發出了求助的邀請。
那么,他們自然也應當盡力的去幫助對方達成才是。
威洛德納帝國皇宮。
美艷非常的公主懷中捧著自己過于寬大以至于都有些不便于活動的裙擺,不顧儀態的在皇宮的走廊上飛快的奔走著。
“殿下……公主殿下!您這樣太失禮了!”
她的侍女在身后緊趕慢趕,但卻總也追不上,只能無奈又焦急的不斷的喊著自己的主人。
然而前方的公主殿下對此卻只是充耳不聞。
沒有人能夠對此置喙什么,因為這位是薩瑞莉婭芬恩樂爾威洛德納公主,是和當朝皇太子同為王后所出的、唯二的孩子,其地位與高貴自然不必言說,更何況皇帝向來也都最偏疼這個女兒。
薩瑞莉婭公主氣勢洶洶的推開了菲尼克斯皇太子書房的門。
“皇兄。”她瞪著那一雙好看的眼睛望著里面的青年,面容當中隱有慍色,“現在外面都在瘋傳,塞卡爾德家的滅門一案是由你指示。”
“而埃勒斯韋納大壩第一次修建的時候之所以會坍塌是因為有巨額的資金被挪用貪污,據說這背后同樣也有你的手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