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格爾雖然只是一個三星卡,但放在現在這個場景下卻是意外的好用。
因為那原本就是僅僅只要有所連接或者是接觸,都能夠誘導人低沉、抑郁乃至于是想要自殺的可怖邪神。
其在神話中更是會以人類作為自己的奴隸,并且用極為殘酷可怕的手段去控制奴隸們的精神。
對于想要殺害自己的艾格,蘇耶爾并不認為使用羅伊格爾的力量去對付他是什么有違人道的事情。更何況……
和一位邪神談人道,也實在是有些太過于可笑了一些。
那是不能夠被人類的意識——乃至于是在這個世界當中以神明的意識都無法理解的某種東西。
其為自遙遠的群星彌漫而來的黑暗,任何的生命的智慧與靈魂被吞納入其中的時候,都會由于無法理解在其中所運行的準則與流動的思維而被撕扯,直到最后徹底成為了在漩渦與洪流當中消失掉的碎片。
沒有存在能夠在其中例外。這黑暗是如此的沉重,又是如此的詭譎,甚至會讓人忍不住開始懷疑,是否星辰與月亮的光芒都無法穿透哪怕是最薄弱的地方,而當太陽落入其中之后,又是否還能夠自泥潭掙扎而出。
名為“艾格”的殺人魔在這一刻見到了無法輕易用言語去表述和形容的大恐怖。
他作為人類的靈魂在看見那雙魔魅的紫色眼眸的時候便沉入了漩渦內撕扯,而此后的一切都不再具有記錄和描述的意義。
他不斷的下沉、下沉,隨后有猙獰的、可怖的、遍生肉須與疣狀凸起的類似“手”一樣的東西抓住了他。
[顯露形態吧……那位偉大的存在已然開始召喚……]
[以此為媒介、以此為基底,塑造吾等前往彼岸的新的形態……]
在那些混亂不堪的低沉囈語當中,屬于這殺人魔的靈魂終于是徹底的湮滅了。
然后——
有另外的什么東西,開始在這來自群星的無形之物當中逐漸的凝聚成型。
先是軀體,然后是肩胸、大腿、四肢。最后,虬結糾纏的觸手攪弄在一起構成了頭顱,黑霧化作了漆黑的發,墨綠色的膿汁吞下黑夜成為了眼球。
“牠”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丁點的違和之處了,而是同先前剛剛被撕扯吞噬的男人擁有著一般無二的面容與體格。
新生的“牠”有些遲緩的眨了眨眼。當那一雙灰綠色的眼睛看見蘇耶爾的時候,從其中迸發出了某種燃燒著的光。
在吞吃了名為“艾格”的個體全部的靈魂之后,屬于對方的一切認知、一切知識、智慧、力量,包括思想與情緒——其在此世間行走所必須的一切,都被“牠”完整的得到并且繼承了下來。
“牠”,或者說,“艾格”,并不為喉嚨上幾乎致命的傷口感到驚懼,也不為此而惱怒。正好相反,這位已經犯下了七起案件的連環殺人魔的身體都開始微微戰栗,他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狂喜。
他是艾格嗎?還是別的什么更加混亂、扭曲的東西呢?
但是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黑發的青年甚至都顧不得去處理自己脖頸上那致命的傷口。他大笑著,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刀,臉上帶著無比瘋狂的色彩——
隨后,這滿手血腥的狂徒“撲通”一聲,朝著蘇耶爾跪了下來。
他的姿態看上去是那樣的卑微而又虔誠。從男人的口中發出瘋狂的大笑,挪動到蘇耶爾的身側,虔誠的親吻他長靴的靴尖。
“那個少年是您的容器,而您如今正借用著他的軀體行走于這世間。”
青年展現出最柔順的臣服的姿態,將臉貼在了蘇耶爾的長靴的一側上。
“這是何等的威力,這是多么盛大的死亡!這才是[我]真正渴求和想要得到的東西!”
有另外一種混響伴隨著艾格的聲音一并響起。
[我等追隨您而來,為您而顯現,以這一具身軀與靈魂作為憑借,此地即為您的陸上之國!]
“請讓我追隨您吧!”男人祈求著,“讓我追隨您、侍奉您,讓您的目光能夠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成為您的劊子手與刀,為您燃燒盡我的每一滴鮮血與靈魂!”
周圍過于安靜了,一切都陷入在可怕的死寂當中。
像是過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有短短的一瞬。少年清朗的聲音終于響起,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好啊。”他說。
“那么,向我展示你的價值吧。”
玩脫了。
當屬于羅格伊爾的第一次使用時間結束之后,蘇耶爾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非常苦惱的想。
當然,倘若給外人見到了,只會以為這雖然年輕但是卻又莫名的予人以壓迫感的少年正在思考什么舉足輕重的大事,不會有人想到他其實現在無論是目光還是心情,全部都是呆滯的。
蘇耶爾有些徒勞無功的在空中隨便的抓了兩下,仿佛這樣就可以將一切的錯誤挽回,先前發生的事情也都能夠盡數回退。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