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一座偏殿當中的,因此實際上需要走的路程并沒有多少。只是,盡管蘇耶爾此前已經對于托納蒂烏可能送給自己一件怎樣的禮物多有猜測,當他真正的看到那一件禮物的時候,依舊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件無比華美的披風,用太陽、月亮與星辰的光織就而成,僅僅只是這樣看著都流光溢彩,華美不可方物。
整件衣物的布料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效果,當拿在手中的時候,會覺得它像是柔韌的水一樣的流動。
托納蒂烏笑著將這條披風披在了蘇耶爾的身上,又親手為他系好了前面用日金打造的系扣。那披風似乎不光是擁有華麗的外表,還有著其他什么特別的功效,因為當托納蒂烏把它為蘇耶爾披上之后,這條披風便逐漸變的透明,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見了。
但是蘇耶爾知道,它就在這里、依舊被自己好好的穿著。他的全身都因為這一條披風的包裹而帶上了并不灼人的暖意,像是一直都被太陽暖洋洋的照著,非常輕易的就能夠從中得到某種幸福感。
“這是……?”
托納蒂烏伸出手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我托織造女神用日光為你做了一條披風,將月光與星光編織在其中作為點綴,以白虹作為繡線,云霞捏造祥紋。”
“我的孩子,愿你永遠都被光明所祝福和指引,而我和【太陽】,也將永遠都與你同在。”
第11章 竊火(五)
托納蒂烏這一次來找蘇耶爾,似乎只是為了將這一條披風送給他,之后就再沒有別的什么事情。
直到已經從托納蒂烏的宮殿當中走出去了很遠很遠,蘇耶爾才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他才隱隱覺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給完全浸濕了,即便是身上那一條無形的日之披風帶來的暖意也無法將那種從骨子的最深處生出的冰冷給完全消弭。
盡管明知道托納蒂烏并不會傷害他,甚至完全可以說是他在神明當中目前最大的底牌與依仗;但是只要一想到這一種來自托納蒂烏的偏疼和獨一無二的對待其實并不牢固,有如鏡中花水中月,也像是一個冉冉升起的漂浮的泡泡,根本經不起觸碰,蘇耶爾就沒有辦法在對方的面前完全的放下心神來。
一旦他的謊言被戳破,那么現在所有的特殊的優待都會立刻化為烏影消失不見,甚至原本還對他青睞有加的托納蒂烏或許會成為最橫眉冷目要對他降下懲罰的那一個。
蘇耶爾并不敢、也不愿意去賭一位執掌了世界上萬年的神王的心情,所以他選擇從一開始就不要對此抱有什么期待與依賴。
如果什么時候,他能夠擁有一張永久解鎖的卡牌就好了……最好是擁有足夠強悍的能力的,這樣就算他并非是【太陽】的事情暴露了、乃至于他是一尊邪神的事情暴露了,蘇耶爾至少也能夠從容的前往邪神之里,并且在那里擁有一席之地。
信仰值,信仰值,歸根究底,還得是信仰值!
這一刻,蘇耶爾的內心對于信仰值的渴望簡直是升到了最高。
人類世界的時間和天之上、地之下都是相通的,整個世界共享同一套時間的運轉模式。因此,在天之上耽擱了一些時間之后,當蘇耶爾返回人間已經是天色漸晚。
他依舊從先前自己離開的那一條小巷里面走了出來,好在因為殺人魔流竄到了第一大道這邊的街區的消息已經傳開了的緣故,因此盡管天邊還有著光亮,街道上也已經沒有了什么人煙,蘇耶爾這種突然出現的行為自然也就缺少目擊者。
他的口中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倒是遠比許多人都要悠閑許多,向著221號公寓走去。
……蘇耶爾在距離自己家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警方在早些時候留下的警戒線還沒有撤去,那一灘血跡已經干涸,看著像是一塊兒凝固在地面上的疤痕。
而一個穿著白天蘇耶爾曾經見過的、那種同款黑底銀邊的制服、戴著帽子的男人正站在他家的門口,眼下背對著蘇耶爾,似乎是為了敲門一直都沒有人回應而感到了苦惱。
這個男人的個子非常的高,蘇耶爾目測得有一米九往上,從衣領和袖口露出來的皮膚蒼白到像是很多天都沒有曬過太陽。
他并沒有意識到蘇耶爾的出現。
蘇耶爾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后,當雙方距離很近的時候,在蘇耶爾作為邪神的感官里面嗅到了濃郁的新鮮血液的腥味,以及似曾相識的、隱匿在這些血液之下的那種糾纏摻雜著殺意與愛慕的情感。
他微微垂下了眼睫。
“你在找我嗎?”
屬于少年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在身后響起,然而對于黑發的男人——艾格——來說,卻有一種異樣的恐怖。
因為在此之前,他并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生命體靠近自己的跡象。
盡管心下悚然,但是艾格卻甚至是連心跳聲都沒有變快哪怕一下。他轉過頭去,在那一雙包裹著灰綠色的眼瞳深處,倒映出來了銀發少年含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