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3號
——這天的許神,好像沒那么忙,多聊了十分鐘。給他發了張照片過去,是黎鶯當時幫忙照的。好像是他隊員經過,喊了聲:“許隊,這么漂亮的姑娘介紹介紹?”許神語氣慢悠悠,帶了點痞氣,好像得意洋洋的樣子:“想得倒美,你嫂子。你們都沒戲。”
——這一天是2020年2月4號。
——聯系了30秒,報了個平安,然后好像要奔赴去什么地方,遠遠聽到了炮火聲,感覺越來越擔心他了。
——2020年2月5號
——今天特別想許神。依舊只聊了不到一分鐘,問他辛不辛苦。他說:“不辛苦,因為有個盤靚條順的寶貝女人在惦記著他,真好,有人惦記,還能被惦記。”
——2020年2月6號
……
似乎心中一旦有了記掛,日子過得就格外漫長。左漁開始每天寫日記,記錄著與許肆周的點點滴滴。
心上人去了動亂不安的地區,身涉險境,她想去為他祈福,想像以前那樣去寺廟替他求個平安符。
但在牛津,她找不到佛寺,只能每天去附近的教堂。
教堂里彌漫著安靜而神圣的氣息,彩色玻璃窗投射下斑斕的光影。她雙手握拳,閉上眼睛,心中一遍遍地默念著許肆周的名字。
她相信,所有的祈愿都會被上天聽見。
然而現實終究沒那么順坦。
周二這天,左漁照例在固定的時間等候著許肆周的電話。她坐在床邊,雙手捧著手機,視線盯著屏幕上的時間,期盼著熟悉的鈴聲響起。每一秒鐘都顯得如此漫長,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手機卻始終沒有響起。左漁沒接到許肆周的電話。
房間內安靜得可怕,左漁的心逐漸沉了下來,手心微微出汗。
那一夜,她翻來覆去,怎么都沒睡好。
早上,她第一次控制不住地給許肆周撥打了電話,但響起的是一串冰冷,且令人不安的忙音:“嘟嘟嘟……”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眼睫下是淡淡的陰翳。
許肆周斷聯了。
左漁強撐起精神去上課,一整天下來,不安一直在她心中蔓延。
她保持電話暢通,開始不斷地思索可能發生的事情。她試圖告訴自己,一定是臨時有事,許肆周很快就會聯系她。然而,這種自我安慰并沒有緩解她的焦慮。
從學校回到公寓,左漁開著電視調到新聞臺,同時手機一直刷著,時刻關注著有沒其他新聞源。
她心里想著,即使是一點點的消息也好,只要能知道許肆周是平安的。
可是,屏幕上不斷閃過的新聞畫面和文字,依然沒有她想要的確切信息。
左漁開始給姜圣發消息,因為許肆周電話里曾提過,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找姜圣。
姜圣收到消息后不久,許肆周圈子里的發小也陸續知道許肆周失聯了。
得知他遇到危險聯系不上人,所有他的發小,都在想辦法。
渡嘉奈、黎鶯、施伯維、jeff、阿b還有阿b的男朋友,全都夜晚爬起來,頂著時差開會找人。
左漁也被拉進小群里,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所能,動用一切人脈和資源,試圖獲取有關布達羅亞的最新消息。
圈里的人,感情從來不是虛話。
知道周周最在乎左漁,黎鶯和阿b特地飛過來英國陪人。
渡嘉奈當晚甚至急得差點直飛布達羅亞,但是民用航線斷了,他也沒辦法,最后是被大哥黎彥南趕到機場給硬生生摁下來了。
群里,二姐黎馥在發消息:[我聯系了外交部的朋友,在等信。]
jeff也說:[我讓我爸聯系了在布達羅亞有生意往來的公司,看看吧,也許靠譜。]
但,都沒得到結果。
彼時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但是都不甘心,還在繼續查。
翌日的課程還很重,教授布置了作業,需要不斷做readg,即是閱讀任務,才能完成。左漁坐在書桌前,面對一堆厚厚的英文書籍和文獻,一邊趕著due,一邊等自己同學的回復。
她的那位同學的父親曾經是布達羅亞的參贊,似乎有關于那邊的人脈。
就在她狼狽萬狀的時候,終于傳來了姜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