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即將進入賽程的后半段,以這全面領先的優勢,冠軍非他莫屬。
阿b隔著一段海面朝他們打招呼,一邊賣力揮手,一邊指揮自己男朋友:“你給我沖啊,段靖康!!!不爭冠亞爭季軍行不行!!!”
阿b話太多又鬧騰,渡嘉奈一貫的懶得搭理,反而朝左漁睇一眼,有滋有味地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不用解釋,我不在意,還是你怕周誤會?”
左漁看一眼,剛想點頭。
“他不可能誤會,死都不可能,你不用擔心。”
返航是逆風,渡嘉奈坐下來,挨著左漁,手肘往后搭著船,緩緩問道:“惦記上他了?”
“……”左漁心一跳,“你怎么知道?”
渡嘉奈拿起她的愛心三明治,舉在半空中端詳了會,然后自顧自地點頭,打開她的保鮮餐盒:“看來我猜對了。”
左漁那點想法哪兒避得過渡嘉奈的耳目,人有多賊精,她就有多乖,這會兒渡嘉奈翹起二郎腿,拿起她的三明治開始咬,餐盒蓋子扔一旁。
“哎?”左漁伸手,但來不及阻止。
“我能幫你。”他邊吃她的三明治邊點評,“味道真不賴。”
左漁隨他了,破罐破摔問:“怎么幫呢?”
渡嘉奈指著頭頂說:“把帆降下來。”
船帆一旦降下來,相當于頂風而行。根據剛才學來的淺薄知識,左漁猶豫了一下,沒立刻動,問:“可現在不是逆風嗎?”
“是啊。”渡嘉奈咬著三明治的吐司片,“月黑風高為什么適合做壞事?因為別人看不見你的真正動作,你船帆一擋,周周又怎么知道我們在做什么?”
左漁當下也意識過來了,他這是想讓許肆周誤會。
“可你不是說他不可能誤會嗎?”
“但他醋啊。”渡嘉奈笑了下,徐徐搖頭,“這爺就得這么治。”
左漁骨子里沒有這種亦奸亦邪的花招,真誠得要死,渡嘉奈看得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像黎鶯說的那樣,將人帶壞了。
但他平時跟這群人就是這樣玩的,尤其是周,偏偏周也是最難坑的那位。
渡嘉奈難得使壞前還耐著性子解釋一通:“怎么,不舍得?”
“周這個人,其他事都很靠譜,唯獨在感情上很臭屁的,戀愛腦又矯情,一整個公主病。”渡嘉奈站起身,落帆,然后又坐到她對面,繼續說,“你不使點伎倆和手段,拿捏不住他。”
“可是,我高中的時候傷害過他,對他說了一些重話,我不知道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左漁老實說。
“這就是他矯情的點。”風拍打著帆,發出獵獵的聲響。
他們逆風而行,已經被后面的數條帆船趕超,附近有男生噓他們,渡嘉奈置若罔聞,悠哉悠哉地吃完最后半個三明治。
“一方面,當時年少氣盛,愛你愛到了骨子里,低三下四地追你,拼盡全力,傾盡所有,為你建摩天輪,為你跑這跑那,挖空心思對你好,對你百般呵護,最后在你面前卻落得連尊嚴都沒了。”
渡嘉奈每說一分,左漁的心臟就緊了一分。
高中分開時的那段畫面,就像潮水一樣涌進她的腦海。
她當時對著許肆周口不擇言,表達出來的意思令他受了傷,刺痛了他,說他像洪堯明一樣逼她。但洪堯明多差勁啊,被他親自收拾過,許肆周又怎么甘心與洪堯明類比。
許肆周肯定不愿意跟洪堯明這種人相提并論的。
“另一方面。”渡嘉奈繼續說,“這位爺是個矜貴的主,從小被捧著長大,手下護著他,傭人伺候他,同齡人讓著他,就連女孩子,都從天涯追他追到海角,不夸張地講,他身邊隨時隨地圍著一群鶯鶯燕燕,個個虎視眈眈,這樣一位大少爺,既有后臺又有人脈,破天荒的在你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不報復你還真是他出息了。”
“換作我,老子一定跟你糾纏到底,不死不休。”
渡嘉奈越說越替自己兄弟感到不值,嘖嘖嘆了口氣,挺直白地盯著她說:“知道他為什么不脫衣服?”
左漁搖搖頭。
“人人都脫他為什么不脫?媽的,因為他為了你,整個背都毀了。”
左漁腦袋“轟”地一下,腦子里像是有什么在坍塌,然而僅憑她的認知,根本聽不明白。
“什么意思?許肆周怎么了?”
可是話語剛問出口,像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驟雨,傾盆的水滴從天而降,淋了一身,左漁仰頭抹了把臉,一片模糊的視野中,隱約看見兩股高壓水柱從岸邊射過來。
她們這條帆船被高壓水槍打得原地直轉,兩條安全救生員的巡航船從后靠近。
左漁撐起身子,伸手抓著帆欄。
岸邊,許肆周拆了消防栓的高壓水泵,站在海灣前指揮,倆男生對他惟命是從。其中一男生手里的水槍沒攥好,不得章法,水花打在船身,晃到了左漁身上,許肆周緊趕著,自己上前,接過那男生手里的高壓水槍,槍口噴頭對著渡嘉奈準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