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漁有些澀然地端起矮桌上的酒杯,可是冰涼的酒液入口,太嗆、太辣,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很少喝酒,但這時候突然很想嘗試,于是又強迫著自己小口小口地抿。
始終是要鍛煉出來的,更何況她接下來要去美國交換了,沒點酒量怎么辦?
后面,幾個女生去了餐飲區,左漁旁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百無聊賴時,左漁拿起手機,恰好看到群里剛剛分享的那個帖子,她順手點了進去。
這個貼子很火,各種表白陳延以及求聯系方式的,左漁入學兩年了,竟然都不知道他在學校里這么火。
正看著,旁邊落下一道陰影,她抬頭,看到陳延走到她旁邊,自然而然地落座。
忽然有些心虛,左漁匆忙摁滅了屏幕,拿起酒杯狀似自然地問:“什么時候有空啊,請你吃飯。”
“都有啊?!标愌哟筘葚莸爻ㄖ瓤孔谏嘲l上,挑著眉笑望她,“看你?”
左漁“哦”一聲,捧著酒杯感覺腦袋輕飄飄的,見鬼了,怎么那么像,她甚至好像聞到了久違的一股柏樹香味。
明明這股香味她曾經只在許肆周身上聞到過,她肯定是喝醉了,她忍不住地想。
可下一秒,當她往后靠坐在軟皮沙發上,陳延突然傾身過來,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酒杯:“別喝了?!?
左漁愣愣然看向他,視線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迷離。
陳延指了指她的臉,然后將她的酒換成了果汁:“你的臉,好紅?!?
左漁睫毛顫了顫,呼吸倏地頓住,因為他身上的味道跟許肆周真的太像了,清淡好聞,湊到她鼻尖,根本就是如出一轍。
也許是喝了酒,左漁正處于微醺的狀態,想也沒想的,抓住了陳延的衣袖,眼里有薄薄的霧氣:“你身上的味道好——”
她本來想說,好像一個人。
可是因為她的思緒一時無法連貫,所以話到一半就止住了……變成了“好好聞”。
陳延眉心一凜,眼底垂下,有些怔住,自嘲地一扯唇。難道只有靠跟那個人相似,才能引得起她的一點關注?
他喉結輕飄飄地滾了下,有些敷衍地說:“嗯,換了沐浴露?!?
那一晚,陳延與許肆周的種種相似,左漁總覺得是巧合。
因為后來,她再沒從陳延身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她在那周的周末請陳延吃了飯。
然后大二的暑假開始了,那段時間左漁因為在等簽證沒回恫山,可學校里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
她每天晚上忙碌到圖書館閉館,然后又會到學校附近的一間清吧喝酒。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認定了一件事就會去做,所以當她發現自己不會喝酒后,就開始學。
但她也很清楚應該怎樣鍛煉自己的酒量,控制著自己每日一杯。
大概去了兩晚,第三晚的時候她接到了陳延的微信,問她在哪里。
左漁坐在清吧里,跟他聊起天,才發現他也沒有回恫山。
聊著聊著,陳延聽到她在學校外面的清吧喝酒,于是也趕了過來,但十分湊巧的是,他趕來的時候,左漁恰巧被一個男生搭訕。
當時她禮貌地拒絕后,男生還不死心,又攔著她要微信。
陳延趕到的時候,手抄著兜,走到左漁身旁,手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高腳凳上,眼神冷淡地睨著那男生:“要微信是嗎?”
男生感受到了陳延身上透出的壓迫感,有些不自然地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問:“你是她男朋友?”
陳延不答,漫不經心地從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那男生,聲音里帶著不正經的懶:“她的手機在我這,加嗎?”
這話說得巧妙,潛臺詞是“你如果再糾纏她,就得先過我這關”。
左漁笑笑,托著腮看男生垂頭喪氣地走遠,一本正經地朝他伸手:“給我吧?!?
陳延身姿高瘦,五官被暖黃的地燈襯得硬朗分明,挑眉間看她一眼。
“我的手機啊?!弊鬂O手掌攤開,掌心朝上,活色生香的小表情里透出嬌憨,“你剛剛不說這是我手機嗎?”
陳延看她一眼,喉結滾了滾,拿著手機的尖角點點她的手掌心:“你一個女孩子出來喝酒,也不找人陪,不知道自己很受歡迎嗎?”
校園論壇里,奉她為女神的貼子火得連他都知道。
左漁笑了笑:“這間清吧是我們系一個女生開的。”
言下之意是,你不用擔心啊。
只不過這段時間她回老家了。
陳延一只腳將她對面的高腳凳勾過來,望著她:“那你回宿舍呢?”
那會兒左漁是真的有點微醺了,竟然亮起了自己的拳頭:“我學過防身術的,力氣很大?!?
陳延無奈低眉一笑,左漁專項體育課學的幾個招式確實挺實用,但碰上像他這樣高挑的男生,她的“力氣很大”可能不太管用。
陳延干脆撂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