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張折疊椅上,優(yōu)哉游哉地蹺著二郎腿,也同樣在看電視。只是他手臂大剌剌地敞著,一只手拿住一聽可樂,即使聽見這則新聞,臉上也沒太明顯的表情反應(yīng),好像心里有數(shù),一切盡在他的掌握。
有那么一瞬間,左漁腦海閃過一絲猜測,這有沒有可能,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筆……
他有少年感,但也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思維和成熟,遇事不可能擺不平。
這會兒的狀態(tài),更像是一種低調(diào)的勝利,“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也是在這一秒,他聽見動靜,往這邊看過來,轉(zhuǎn)頭時慢悠悠地喝了口可樂,那罐可樂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隨后視線對撞間,他有意無意地朝她挑了下眉。
“來了?!彼f得很簡單,“坐著,等會看好戲?!?
“喝什么?”姜圣兩手插著兜問她們。
秋搖被許肆周那股氣場震懾到,細聲細氣地說了句:“都…都行。”
“那給你們上兩杯橙汁?”姜圣問。
“嗯……謝謝?!鼻飺u點頭。
“不客氣?!苯ヒ恍?,轉(zhuǎn)身給她們準備。
她們旁邊就有好幾張小桌子,兩人座那種,和搏擊、格斗所鋪的墊子相隔不遠,秋搖就地拉著左漁坐下。
兩人一左一右地坐著,還不明白許肆周這番話里的“好戲”指的是什么,直至洪堯明扛著兩個沉甸甸的整人高沙袋,從地下的通道走上來。
“肆哥,這最后兩個了,干完這我可以走了吧?”洪堯明的聲音有些沙啞,透出濃濃的疲憊感,沒注意到左漁和秋搖兩個人也在,一邊走一邊將沙袋放至指定的區(qū)域。
秋搖看到洪堯明驟然出現(xiàn)在這里,瞪大了雙眼,腦袋湊到左漁身邊,壓低聲音:“所以,許肆周是來替你出氣的?”
秋搖的視線在許肆周和洪堯明身上來回打探。
洪堯明放下沙包后,許肆周才終于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可樂,一步步走到放著拳套和訓練服的地方,隨手撈起一副拳擊手套,然后毫不猶豫地丟向了洪堯明。
洪堯明接過拳擊手套,不明所以:“肆哥,這……”
“你女朋友等會就來。”許肆周面無表情地給自己戴上拳擊手套,微微挑眉,“陪我練練?!?
洪堯明咽了咽口水,沒有多言,只能默默地配合戴上了拳套。
秋搖也不知道洪堯明是有什么把柄被許肆周抓住,順從聽話得令人匪夷所思。左漁默默觀察著這一切,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洪堯明雖然還在讀高二,但因為多次違反校規(guī)校紀,留過兩次級,早就成年,而且臭名遠揚,根本不可能輕易被人操縱。然而,現(xiàn)在的他卻似乎對許肆周百依百順。
許肆周個高腿長,三兩步就輕輕松松跨過了攔隔擂臺的邊界,他的下巴輕輕抬了抬,望向洪堯明的眼神看起來平靜,但底下的氣勢冷厲森然,那種壞的程度令人心生畏懼。
洪堯明硬著頭皮,拉起了擂臺邊緣粗粗的圍繩,彎腰從底下鉆了進去。
他平時跟著社會上的一波人混的都是三腳貓功夫,花架子招式,這會兒臨到場上,才想起擺出一副看似威風的姿勢,但還沒帥過一秒,就被一個干脆颯爽的高踢腿給直接踢懵逼了。
洪堯明猝不及防,頓時感到一陣劇痛襲來,眼冒金星,整個人都被踢得晃了幾下,差點失去平衡。許肆周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他迅速靠近洪堯明,然后一拳砸在了他的胃上。
這一拳下手特別狠,震得洪堯明五臟六腑都痛,他瞬間躬起腰,蜷縮成一團,額頭布滿汗珠。
左漁和秋搖看得目瞪口呆,秋搖連連倒抽涼氣,發(fā)出不可置信的聲音:“這…這練拳……是這樣練的嗎……許…許肆周出手好狠……快狠準……”
左漁咬著唇,恍然間,莫名回想起之前的校內(nèi)籃球賽,當時的一眾女生被他打球時的暴力美學所震撼。現(xiàn)在看到擂臺上的情景,她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許肆周全程沒有說話,但拳拳到肉。
“輕……輕點……”洪堯明抱著許肆周的大腿,鼻血一下一下地往下滴,痛苦地呻吟著,他緩了好一會兒,只覺得再打下去,自己真的要被許肆周打殘成植物人了,于是哆嗦著出聲,拳套抱著頭,護著腦袋:“肆哥,不……肆爺!”
雖然年紀同樣大,但洪堯明求起饒來直接連輩份都給他升了,“我究竟哪兒惹到你了,你講一聲,小的立馬就改啊……”
洪堯明覺得今兒自己真是操他媽的倒霉透頂!早上考英語,他早早交完卷,從學校翻過圍墻,正準備逃去網(wǎng)吧,結(jié)果剛跳下地,立馬就被人拽住了后頸。
他憤怒地呵斥了聲:“他媽的,是誰!”
在學校里,誰敢動他?這簡直是找死!然而,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孔,雖然不認識,但那人的氣場沉穩(wěn)強大。他一對上那雙眼睛,立刻就被人捏住了軟肋,痛得幾乎站不穩(wěn)腳。
“有人要見你?!蹦侨说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