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是粵語,但直覺那是他和許肆周對自己的指代。
她捏著手機,看看許肆周,他不知什么時候蹺起了二郎腿,氣定神閑地看著她,一副當定甩手掌柜的模樣。
“渡嘉奈……”她對著電話輕輕開口,“許肆周腳受傷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你問問他,要我帶的藥,扶他林、換洗的衣服、還有內褲!還要不要了!”廢了半天勁給他拿東西,還大老遠跑來這窮鄉僻壤,路上差點沒給大巴車顛散了,結果這會兒他人不在?
渡嘉奈的話里帶著明顯的不爽。
“……”聽到內褲兩個字,左漁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紅,她可不敢這么直白地轉述,就,只能含蓄地問許肆周,“他…他問你,你的那些東西還要不要了……”
倆人站得近,許肆周自然也聽見了。
下一秒,左漁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可以把電話放在他耳邊,讓他們兩個人自己聊。
于是她紅著耳朵,將手機貼近許肆周的耳朵。
隨著她的靠近,許肆周聞到一股馨香,她穿著他的外套,因此柏樹香混合了少女香,輕爽又清甜,同時手機屏幕上還留存著她的一絲溫度,貼在他耳廓,冉冉地渡過來,好似兩個人彼此交換了體溫。
“知道了,就回。”許肆周徐徐地答,說完,伸手將電話拿下,直接掛斷。
他站起來,一旁的小高醫生在收拾用完的棉球和藥水。
“高醫生,傷口處理好沒?”許肆周問。
“嗯,不是什么嚴重的傷,清創完涂了點藥,就差不多了。”高京洛推了推眼鏡,聲音依舊溫和,“也不用付錢,這里是免費診所。”
免費診所?這倒不在他的意料之內。
左漁在一旁小小聲:“小高醫生人特別好,他放棄了保送的機會,回到這里開了這家免費的診所,經常給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免費看病。”
“我不是小孩也不是老人,還是要付的。”
許肆周極有原則,把錢放在桌上,臉上是慣常的那種灑脫痞氣的笑:“我們就先走了。”
高京洛手上的動作停了下,抬眸看去,嘴角有極淡極淡的笑意,心里明白少年堅持分得這么清,顯然是不想欠他人情,只把他當成普通的醫患關系。
他望著兩人一同離開的背影,手心突然握緊了下。
“小漁。”他叫住她。
“怎么了?”左漁剛走到門口,疑惑地回頭,許肆周也跟著停步。
“沒事,”他笑了笑,“回去讓外婆提稻米的時候小心點,別再摔到腰了。”
“好。”左漁笑了下,點點頭,“謝謝你,小高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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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診所回去的路上,經過蘇城寺,許肆周把車停了下來。
左漁以為他到地方了,于是順理成章地扶住了車把手,跟他道別,沒想到他將她喊住:“等會走。”
左漁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走了進去。
蘇城寺內紅墻綠瓦,古鐘悠悠,斑駁的墻壁映照著悠久的歷史痕跡,莊嚴而森遠,散發出獨特的神韻和魅力。
她一邊靠著自行車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然后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還穿著許肆周的外套。
她想把它脫下來,但又覺得自己已經穿過了,不洗干凈再還給他不合適,想了想,還是作罷。
沒一會許肆周就出來了,手里拎著一個袋子,身邊還跟著渡嘉奈。
“又見面了啊。”兩人走近,渡嘉奈笑著跟她打招呼。
“確實是有點巧……”左漁小聲說。
“不巧,他是我找來的。”許肆周將那袋東西遞到她跟前,意思是拿著,“帶回去給外婆。”
“什么呀?”左漁沒接,目光疑惑。
“扶他林,德國那邊的跌打損傷噴霧,很管用,還有其他別的牌子,都在里面,你那么聰明,看看說明書就懂怎么用了。”
左漁站在風里,有些意料不及。
她不動,許肆周也不催促她,站到另一端,不動聲色地替她擋住了風口,思路清晰:“真碰到不懂的,問我,通過一下我好友?”
渡嘉奈手心轉著手機,一直近距離地盯著左漁那張臉,之前只看過她眉眼,這會兒才緩過神來,第一反應是——
好牛逼的一張臉。
之前見她溫溫柔柔、春風化雨地哄小孩,已經很添好感了,現在腦子里更覺得,靠,都掉進水里了,本該狼狽不堪,還能這么好看,烏瞳紅唇,欲語還休……
他私底下見過的明星也不少。
但她這幅模樣,簡直比登雜志,拍濕身照的女明星還抓人,除了牛逼就只剩下牛逼。渡嘉奈抱著手臂,手肘碰了碰許肆周的胳膊,剛想說那仨字“牛逼啊”,不過下一秒,目光冷不丁轉移到他身上,嘴邊的話又硬邦邦地憋了回去——
他兄弟也有這本事。
只不過平時看慣了沒覺得驚艷,但確實是帥的,身上有股壞勁,多的是想為他生,又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