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訊號,陳仲遠看見這一幕,表情僵硬地摸了摸鼻子。
“嗯。”許肆周懶懶地應,絲毫沒有伸手的打算,繼續(xù)看向陳仲遠,“球場見。”
說完轉(zhuǎn)身要走,兩個人同時喊住了他。
“阿肆。”
“等一下!”
許肆周回身,面無表情地等著。
“許肆周,假裝看不見我?對我沒興趣?”女生耳環(huán)在風里吹得晃晃悠悠,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看見了,”許肆周退后半步,“確實沒興趣。”
他肩膀一角虛虛地倚靠在樓梯轉(zhuǎn)角,說話直接得可怕。
葉群沒想到會被這么干脆利落地拒絕,仍舊不死心:“我聽說你交女朋友不講感情,那和我試試?”
“哪聽來的?”許肆周看了陳仲遠一眼,笑著問,事不關己的模樣,但笑意寡淡疏離。葉群看他斜斜勾起的唇角,差點陷了進去。
飛快地撩了一下頭發(fā),葉群挑了挑眉巧妙接他的話:“都這么傳呀,不過,和我談談,說不定你會破了這個傳聞。”
“那就這么傳著唄。”許肆周無所謂,“外頭還傳追我的女人從這排到二中,你信的話你也去排隊。”
左漁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下撞見的許肆周,在操場坐久了,她覺得有點兒冷于是便跑回教室拿外套,沒成想拿完衣服才出教室,就碰上這一幕。
少年堵在那,聲音又冷又拽,左漁捏著袖口,突然進退不得。
“許肆周,講真的,我想追你!”女生難以相信他竟然真的撇下自己轉(zhuǎn)身離開,急急地喚他一聲,聲音清亮婉轉(zhuǎn),毫不掩飾。
左漁震驚于她的大膽,忍不住往前邁了半步。
只是她剛從樓梯口探出半個頭,就被底下的男生女生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齊刷刷地看過來,左漁嚇得快速縮了回去。
許肆周也跟著回過視線,目光在樓梯口停留了兩秒,擺擺手,轉(zhuǎn)身走人。
“我說了,對你沒興趣。”
左漁靠在墻角,聽見底下少年的聲音漸遠了,又過了許久沒聽見聲音,便以為人都走了,剛準備走下樓梯,卻突然聽見男生嘆氣。
“為什么這么喜歡許肆周啊?聽說他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女生笑了下,“你討厭許肆周?”
“不是,怎么說呢,他是一個很難形容的人。”男生聲音有點啞,“說他是好人吧,好像經(jīng)常換女朋友,說他是壞人吧,他也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反而挺磊落的,該出頭時出頭,頭腦很聰明,才來不到一個月,倒是收攏了大把人心。”
“瞧,看起來這么混不吝的一個人,”女生頓了頓,“你也只數(shù)落出了這么一個缺點。”
“那這個缺點不應該是你最介意的嗎?”
“陳仲遠,我前男友不少,這么說我也挺玩弄男生感情的。”底下女生的語氣不以為然,隔一會,反問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把他這個缺點改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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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三年的最后幾個小時,左漁發(fā)覺自己不小心偷聽了一場外校女生的告白,還是女追男被拒絕的那種。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左漁只覺得喜歡誰不好,為什么偏偏喜歡許肆周呢?
她輕輕嘆了口氣。
剛回到操場,秋搖就朝她迎上來:“漁漁,你去拿衣服怎么去了那么久?”
“噢,”左漁捏著拉鏈小聲說,“剛順道上了個廁所。”
她幾乎不撒謊,但沒敢說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畢竟表白被拒好像挺丟面子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秋搖點頭,沒懷疑:“你再不回來就趕不上最后一首歌了。”
“啊,晚會要結(jié)束了嗎?”
“是啊,最后一首歌了。”秋搖挽著她的手回到了班級隊伍里。
操場上已經(jīng)沒有人坐著了,大家都站在黯黑無邊的天色里,三三兩兩的聊著天,不約而同地等著晚會結(jié)束。
直到舞臺音響傳出歌曲前奏,左漁側(cè)耳傾聽了會,辨認出歌名。
那是2013年最火的一首歌,表演者唱的是逃跑計劃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噢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這歌聲仿佛自帶混響,立刻蓋過了臺下的嘈雜。低沉干凈的音色在回響,前兩句歌詞還沒唱完,底下的說話聲紛紛停了下來,那些早已錯開的目光重新聚焦。
“噢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
現(xiàn)場的燈光越來越暗,就連臺下玩手機的人也不知不覺熄了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里,人群出現(xiàn)了很低的跟唱聲,伴隨著吉他唱到高潮時,左漁也被這氛圍所渲染,不知不覺挽緊了秋搖的手臂。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噢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那時候?qū)W校管得嚴,沒有人敢拿出手機開閃光燈,漆黑的夜里沒有可以揮舞的熒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