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愿意讓他娶鳳寧嗎?
侯夫人為此特意進(jìn)宮一趟,太后聽了果然惱怒不堪,
“做妾還差不多?!?
侯夫人訕訕回府,恐傷了兒子的心,做妾二字沒提,就道是不同意。
可章云璧對著鳳寧便是一見鐘情,當(dāng)年在上林苑瞟了一眼,那么溫柔漂亮的姑娘,就像是開在心尖的一朵花,讓人不自禁生出愛護(hù)之心,又從佩佩嘴里聽說鳳寧如何孤苦,章云璧便想著,若真能將人娶進(jìn)門,他發(fā)誓一輩子寵著敬著,絕不叫她吃苦。
楊玉蘇婚期在十一月十八,這兩月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添妝,十月十五這一日,鳳寧趁著休沐的空檔,來?xiàng)罡酵?,順帶贈了她一箱子禮儀做嫁妝。
可巧,李巍便請了媒人上門,連人家小伙子也捎帶進(jìn)府,打算待會請鳳寧回來相看。
近來李巍給鳳寧議親的消息不脛而走,韓子陵私下遣人看著呢,一聽今日鳳寧要與人相看,腦門一熱,便單槍匹馬往李府奔來。
偏生韓子陵這一日正與國子監(jiān)的同窗在紅鶴樓喝酒,章云璧也在隔壁送好友遠(yuǎn)赴邊關(guān)上任,一聽這檔子事,胸口便有騰騰熱浪在煎熬。
素來溫潤得體的男子顧不上了,立即縱馬回府跪在侯夫人跟前,
“且不說能不能定親,只懇求母親去一趟李府,哪怕是打著妹妹旗號去探望鳳寧亦可,總歸不能叫她被韓子陵給玷污了”
章云璧琢磨的是先穩(wěn)住李府,實(shí)在不成,他明日進(jìn)宮面圣,干脆與皇帝攤開說,只要皇帝許了這門婚,大不了往后他給皇帝賣命。
這是一樁不錯的買賣,想必裴浚不會拒絕。
侯夫人素來疼兒子,那可是打小連最喜愛的書畫硯臺均要讓給妹妹的人,他從不執(zhí)著什物,這是第一回 對一個(gè)女孩子動了心,做母親的如何看著他受苦,侯夫人一咬牙,
“成,母親先幫你走一趟,成不成另說?!?
這不,幾伙人均往李府趕。
裴浚今日正在乾清宮與內(nèi)閣商議東南海防一事,原來近月有??芊附?,兩江總督正整張旗鼓要大戰(zhàn)一場,裴浚與兵部侍郎敲定誘敵之策,議得差不多了,君臣二人正喝茶呢。
柳海急吼吼奔了進(jìn)來,一把撲跪在地,
“陛下,出事了。”
裴浚手執(zhí)茶盞,慢幽幽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段時(shí)日,柳海旁的事不急,光顧著急他和李鳳寧之事,這一句出事了,必定是與李鳳寧有關(guān)。
裴浚按了按眉心,擺手示意兵部侍郎出去,沉聲問柳海,“何事?”
柳海帶著哭腔,“陛下,大事不妙,近來李巍膽大包天竟在給鳳姑娘議婚,今日安排了一商戶之子欲與鳳姑娘相看,那韓子陵得了消息奔了去,可萬沒想到,陳康侯府的侯夫人也去了?!?
“陛下,陳康侯僅僅章云璧一個(gè)兒子,難不成章云璧看上了鳳姑娘?”
“決不能叫這些宵小之徒得逞,陛下,您瞧著,老奴是不是遣人去敲打,又或者狠狠申斥一番,給他們教訓(xùn)”
黃錦也在一旁出主意,東廠提督出口便是狠話,大不了趁這機(jī)會收拾了太后一黨之類。
已是下午申時(shí),外頭的天色忽然黯淡了下來,天灰蒙蒙的聚了一層青云,昳麗的冬陽被云遮住,
裴浚張望窗牖,層層疊疊的窗紗被涼風(fēng)掠起,曼妙多姿,忽然就想起李鳳寧穿著官服立在窗欞下替他插花的模樣。過去乾清宮并不曾布置帷幔,這還是有一回他與李鳳寧在這里行事,為了遮掩后來叫人添上的。
物是人非。
看著她在別的男人懷里承歡。
不可能。
裴浚緩慢起身,只扔下四字,
“擺駕李府。”
柳海聞言一陣歡喜,總算舍得下面子去接人了。
等等,擺駕?
什么叫擺駕,那就是帝王儀仗悉數(shù)到位。
也就是說皇帝要明目張膽去李府。
這如同昭告天下,李鳳寧是皇帝的女人,誰也別打她的主意。
哪里還需要敲打,章家和韓家但凡要命,都得乖乖退散。
柳海忽然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激動,轉(zhuǎn)身追了出去,對著乾清宮外高聲喊道,
“傳旨,陛下擺駕李府?!?
帝王不可輕出。
微服私訪說不得,擺駕可得內(nèi)閣準(zhǔn)許。
百官聞風(fēng)而動,都察院的御史和各部官員紛紛來午門口攔阻,烏壓壓跪了一片。
這與上回去楊府祝壽不同,那稱得上是國事。
今日聲勢浩大出宮是為何?
柳海只說是去李府,具體要做什么,柳海也說不清,得看那位的主意。
明黃帷幔垂下,將龍攆的人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俊美的男人倚在龍攆閉目養(yǎng)神,
去他的祖宗規(guī)矩。
他現(xiàn)在就要見到李鳳寧。
眼下李府卻亂成了一鍋粥。
李巍全然沒料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