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兒都不敢去,前日貿然收到首輔府的請帖,可是足足吃了一驚。
心里約莫著是鳳寧之故,今日來接她時態度和軟了許多。
鳳寧尚在案頭忙碌呢,看都沒看她一眼,昨個兒李巍親自來了學館一趟,交予了一份重禮給她,再三交待她好好赴宴,莫要丟臉之類,這父女倆均打著東山再起的主意,可真是好笑。
“大約是婉姐姐給面子吧,要不你先去,我還有事要忙。”鳳寧神色淡淡道。
鋪子開張十來日,文書堆積如山,她現在別說赴宴,就是喝口茶都夠嗆。
她想起了養心殿的梁冰,終于明白梁冰為何不愿搭理人,她現在誰也不愿搭理。
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想抬頭。
李云英可沒機會結識楊婉,到了地兒估摸也無人搭理她,自然是要等鳳寧一起。
“母親和爹爹囑咐我照料你,我自然是等你一道去。”
鳳寧就沒管她了。
將手中一份書信譯完,素心過來告訴她,已是巳時三刻了,不能再耽擱,鳳寧遂仔細收好文書交予素心擱放,“你留在學堂幫我看院子,我去去就回。”
別苑就在隔壁不遠,穿過一條小巷子,街對面的鬧市便是,上回牙行的人領著她看鋪子,她瞥見一條長長的粉墻望不到盡頭,還很好奇,什么人能在西市臨漕河一帶占據這么大園子,原來是首輔別苑。
鳳寧出門前,看著素心形單影只立在門口,心想還得再雇個婆子才行,“你這幾日留意一下,回頭遇到踏實肯干的粗使婆子,咱們就雇下來。”
李云英聽了這話,頗為納罕,“妹妹如今不一樣了,說雇人就雇人,行事越發敞亮大氣,可見鋪子生意不錯。”
鳳寧曉得她想打聽她的進帳,置若罔聞,從跨院出來,鳳寧要從西面小門走,李云英卻要去正門,“哎呀,鳳寧你往哪兒去?馬車在南門等著呢!”
鳳寧往小門方向指了指,“從這走一盞茶功夫便到,打正門坐馬車得繞道呢,我沒功夫浪費時間。”
李云英頭疼了,她今日刻意打扮一番,連壓箱底的首飾都拿出來了,就盼著宴席上一展風采,被達官貴人相中,得一門好婚,堂堂官宦貴女豈能徒步赴宴?
她為難地望著鳳寧,“好妹妹,你就順了我的意吧,我這環佩叮當的,走起路來費勁,況且我在馬車里還留了首飾給你,正好也給你拾掇拾掇。”
鳳寧只梳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墮馬髻,素面朝天,通身無飾,可偏生如出水芙蓉般天生麗質,明艷地叫人挪不開眼。
她自小不喜歡妹妹,就是嫉妒她的相貌,哪怕是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姐,每每瞧了那張臉也不得不承認,鳳寧堪稱絕色,就這般姿容,皇帝是怎么舍得讓她出宮的。
李云英心情復雜。
鳳寧卻不吃她這一套,
“所以我讓你先走,去楊府門口等我。”
也不管李云英什么臉色,鳳寧轉身就離開了。
李云英險些要哭,最終無奈,吩咐婆子去趕車,自個兒帶著小丫頭跟上了鳳寧,鳳寧腳程很快,李云英可沒吃過苦,有些跟不上,她氣喘吁吁看著身前的妹妹,
“好寧寧,你慢些吧,咱們是官宦貴女,出門皆有扈從,這才是禮節規矩,你一人興沖沖直走,有失體面。”
鳳寧忽然停住腳步,淡漠地看著她,“你是說排場?我在皇宮見過最聲勢浩大的排場,帝王出行禮儀,我可以一字不差的背下來。”
“我領略過世間最尊貴的美景,我也徜徉過這最不起眼的街坊小道,真正的排場在人的內心,在人的氣度,與扈從裝扮無關。”
若是裴浚出現在山野小道,也無人懷疑他天生尊貴。
而鳳寧呢,她喜歡這種自在由心的感覺,她享受這片人間煙火氣。
有一種落地生根般的踏實。
李云英無話可說,最終被迫扔下大小姐作派,跟著她到了別苑側門。
馬車早已被安置在城隍廟前的寬坪,官宦貴婦們攜兒帶女,沿著一條小道前往側門進府。
鳳寧姐妹二人也在人群當中亦步亦趨,可惜請帖尚滯留在馬車,一時半會還不見婆子送來,李云英不由著急,眼看側門在望,鳳寧便干脆帶著她在一候著。
可偏在這時,一穿戴富貴的婆子在側門處探頭探腦,一眼瞧見立在墻垛側的鳳寧,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迎過來,
“鳳姑娘,您在這呢,可叫我家姑娘好等,您快些隨奴婢進門吧。”
鳳寧倒是沒認出這嬤嬤來,“您是?”
嬤嬤笑道,“奴婢是婉姑娘的教養嬤嬤之一,方才幾位姑娘久侯您不至,特意遣奴婢來接您呢。”
鳳寧大大方方笑道,“我不曾與您見過,虧您倒是認出我來。”
那嬤嬤立即學了章佩佩的語氣,“佩佩姑娘說,不必認,人群中最打眼的那人必是。”
鳳寧被她說的一羞,隨她越過照壁進了楊府。
李云英跟在身側,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