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逼著陛下處置李鳳寧與李家,左右事情已鬧出,不若兒子登殿與陛下坦白,只道李家無故換親,請陛下給韓家做主,將鳳寧重新歸配于我,如此,既保住了李鳳寧,也將咱們韓家給摘出來。”
永寧侯細細琢磨了兒子的話,頷首道,“你說的不無道理。”
侯夫人變了臉,“你們還真敢去啊?萬一陛下喜歡那丫頭,不肯放人呢?那你們這一去豈不是得罪了皇帝?”
永寧侯何曾沒想到這茬,他捋須道,“這事已經(jīng)瞞不住了,與其等著陛下查到咱們韓家身上,還不如負荊請罪,等陛下發(fā)落。”
皇帝放不放李鳳寧不重要,重要的是韓家該有的姿態(tài)要有,韓家不能背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韓子陵見父親落定主意,高興得兩眼放光,他打聽過,李鳳寧還穿著女官服呢,可見陛下還不曾臨幸她,如此還有機會。
韓子陵定了定心神,“爹,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便進宮面圣!”
第28章
章佩佩三人聽了那樁傳言,足足愣了半晌。
“你說什么?賣女求榮?此事已傳遍整個京城了?”章佩佩猛拍桌案霍然站起。
楊玉蘇也跟著急了,臉色白一陣青一陣,“不好,事情鬧的這么大,可不好收場。”
鳳寧坐在那兒,忽如浸入冰窖似的,雙肩細顫不止。
章佩佩急得在屋子里踱步,“我想想法子。”
楊玉蘇則忍不住罵鳳寧那無良親爹,
“你爹自個兒害自個兒便罷,如今連累你。經(jīng)這么一攪,陛下恐要治罪你爹爹,不會連你也要發(fā)配吧?”
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楊玉蘇不確定鳳寧在皇帝心里有多少分量,別說鳳寧現(xiàn)在只是個無名無分的女官,哪怕已是皇妃,家人犯事也是要問罪的。
鳳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蓄滿了水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章佩佩見楊玉蘇把鳳寧嚇得夠嗆,連忙安撫道,
“也不一定,禮部從流程上來說是無礙的,遴選女官入宮伺候陛下,哪家府上不送最好的呀,人人都這么干,可麻就麻煩在李家被抖出來了。鳳寧呀,你別擔心,大不了回頭我求我姑母,讓她老人家替你說話。”
楊玉蘇卻想到更深一層,“先不說陛下如何處置鳳寧,賣女求榮可不是什么好事,這終究損了鳳寧的名聲。”
章佩佩聽到這里,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猛握住鳳寧身后圈椅的扶柄,
“這事壓根就不是沖李巍來的,他不過一個五品小官,能礙誰的事,沒人會為他大動干戈,這事分明是沖鳳寧來的,鳳寧背著這樣的名聲,哪怕留下來,往后也難掙前程。”
闔城都認定鳳寧是以色侍人,哪怕將來生了皇子也低人一等。
“賣女求榮”四字便成了鳳寧永遠甩不掉的包袱。
鳳寧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
章佩佩越想越氣得咬牙,“如若我沒猜錯,一定是哪個女官搞的鬼。真是心思歹毒,可恨之至,得讓錦衣衛(wèi)查出來是誰干的!”
楊玉蘇愁道,“查出來又如何?傳言每一句話均是事實,治不了她的罪。”
章佩佩一愣,頓時氣大發(fā)了,拔腿就往外走,
楊玉蘇見她怒火沖沖的樣子,連忙將她攔腰抱住,
“祖宗,你去哪兒!”
章佩佩急道,“你別管我,你照顧好鳳寧,我總歸得想法子,不能叫鳳寧被她們欺負了!”
楊玉蘇何嘗不心疼鳳寧,那么單純無助的姑娘忽然深陷這等旋渦,“你別沖動,咱們坐下來好好想法子!”
章佩佩一把將她推開,“你們坐下來想,我出去!”
說完,章佩佩便推門而開,大步跨出門檻。
鳳寧見狀,都顧不上難過,連忙追出去,“佩佩姐,你別沖動,你回來!”
章佩佩一面往外走,一面使了個眼色,侯在外頭的兩名內(nèi)侍和一名女官連忙攔住了鳳寧。
章佩佩可是太后的嫡親侄女,太后握著國璽便是為了讓章佩佩做皇后,闔宮哪個都不敢違拗章佩佩的意思。
鳳寧和楊玉蘇就這么被堵回了屋內(nèi)。
氣勢勃勃的少女披著一件大羽紅紗緞面皮襖,帶著兩名女官風風火火來到延禧宮。
跨過宮門,抬眸一掃,正見東廂房的門被人拉開,張茵茵和陳曉霜相攜打里屋出來,看樣子打算出門,章佩佩二話不說邁過去,一步上了臺階,對著走在最前的陳曉霜一巴掌抽了過去。
這一聲太過響亮,令整個延禧宮上下為之一靜。
忙碌中的女官與宮人紛紛停下手中活計,有人悄悄推開窗,有人抱著手爐躲在柱子后,還有人正大光明站在廊廡,均勾頭探腦看好戲。
陳曉霜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捂著臉大哭,“章佩佩,你放肆,我是御前女官,你有什么資格打我?”
章佩佩呸了一聲,接過宮女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掌心往旁邊一扔,罵道,
“你們做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