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奈何不了他。
這種人來硬的可不成。
鳳寧發覺他愛喝酒,隔三差五托章佩佩從御膳廚弄些酒來,給李老頭喝,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十次,鳳寧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有一腔百折不撓的毅力,李老頭最后熬不住了,“有本事你陪我喝。”
鳳寧還真就陪他喝了半日酒。
得虧了時常陪著烏先生小酌幾口,否則她還招架不住,又事先服過醒酒丸,耗了一個時辰,總算把李老頭喝得醉醺醺。
李老頭抱著番經廠后廊上的廊柱哭得一塌糊涂。
“我娶那娘們時,家徒四壁,辦酒席下聘禮只用了五百錢,我那時發誓,一定要給她穿金戴銀,給她置辦嬌艷的衣裳,她信我,起早貪黑陪我出攤,后來我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帶著一幫弟兄討了番經廠的活計,起先干活沒銀子,為了接濟那些兄弟,她拿出壓箱底的嫁妝錢替我周全,我那時想,等下一回,下一回發了俸祿我一定給她買個銀鐲子”
“火呀漫山遍野地燒,那蠢娘們上山挖野菜去了,被燒得面無全非我的天塌了,誰說女人只是供男人耕的地,她不是,她是我的天,我如今發達了,又有什么用,她死了,什么好都沒落著”
鳳寧比他哭得還兇,“那您這么多年不曾再娶,便是打算為她守身一輩子?”
老李頭很痛恨再娶這樣的字眼,紅著眼瞪她,“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她陪我打拼出來的,她栽樹,讓后人乘涼,她在天之靈還不氣瘋了去,我不能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