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回陛下的話,臣女學騎馬去了,臣女有罪,還請陛下寬恕。”
裴浚語帶嘲諷,“騎馬也不找個像樣的師傅!”不等鳳寧答他,又將那份諜報扔到她跟前,口吻冷漠,
“你擅自離職,罪不可恕,朕的國務可耽擱不得。”
鳳寧還從未被他這般對待過,臉色都白了,“陛下”
御前女官侍奉皇帝一向勤勉周到,偶爾皇帝不在,姑娘們告假提前離開也不算過分。
偏生她撞在槍口上。
只是她素來性兒好,也不敢與他爭執,連忙拾起那份諜報,見上頭夾著一段簡短的蒙語,便立即挪著膝蓋至一側小幾,提筆譯出,又重新遞給他,
“臣女譯出來了”
開口已帶著哭腔,眼淚簌簌撲下。
為免被皇帝斥責,她不停地拂袖擦拭,可淚珠卻斷了線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裴浚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冷笑,“你很委屈是不是?是不是仗著朕縱容你便無法無天,幾句話都受不住?李鳳寧,你剛入養心殿時可不是這樣。”
這話顯然將李鳳寧心里那塊遮羞布給扯落了。
她實在沒法承受在床笫之間跟她恩愛的男人,轉背就可以冷血無情斥責她。
她做不到像他這般公私分明。
章佩佩見鳳寧哭著回來了,連忙去養心殿請罪,將罪責往自個兒身上攬,可惜裴浚見都不見她。
鳳寧回到延禧宮心情郁郁,對著一桌子菜也下不去嘴,轉念一想,她憑什么因為一個男人委屈自己,于是大口大口扒飯,到了翌日,就徹底把這樁事給拋開了,她不喜歡記恨,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她,不好的事擱在心里,難受的只是自己。
她這個人總是擅長尋求自己的快樂,她喜歡騎馬。
接下來幾日,只要是當值的空檔,她就去玄武門外學騎馬。
旁人午歇,她騎馬,旁人用晚膳,她還去騎馬,總總賴到宮門落鑰時方撒手。
章佩佩笑話她是拼命三娘,勸她道,“你歇兩日,別累壞了身子。”
楊玉蘇卻是拉住章佩佩,
“你別勸她,她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二人坐在御景亭,一道目送鳳寧出玄武門。
章佩佩看著鳳寧遠去的背影,面上難得嚴肅,“所以鳳寧能成事,只要她想做什么,她就會下苦功夫。那么小的年紀,竟然學了一口好波斯語,我姑母還時常夸她呢,說是若她有我和楊婉的出身,那皇宮就沒別人的地兒了。”
楊玉蘇聽了這話卻是酸了眼眶,“你別看她平日沒心沒肺,其實吃了不少苦呢,她娘親去世的早,整日在嫡母手下熬日子,下人的活她得干,姑娘家的繡活她得學,我有的時候想啊,她經歷了那么多磨難,還能保持這顆赤城之心,到底是老天爺對她的偏愛還是懲罰。”
這話聽得章佩佩心口一疼,
“哎喲,你快別說了,聽得我恨不得將她拐出宮,給我做嫂嫂去,如此章家便可疼著她了。”
平日裴浚用完午膳,會將不曾用完的菜肴賞給底下的侍從。
這幾日他將膳食賞下去,沒見著李鳳寧。
雖然他沒吭聲,但柳海如今學精了,知道他在想什么,悄悄告訴他,
“鳳姑娘趁著午歇的空檔,去玄武門外學騎馬去了。”
裴浚臉色一變。
“她會騎嗎?”
柳海哭笑不得答,“老奴問了,鳳姑娘說自個兒摸摸索索慢慢就會了。”
那就是沒旁人教他。
裴浚也沒說話,他還有朝務要忙,沒功夫理會。
出兵云南一事,他很快想到了法子。
鐵血帝王的法子自然是冷酷無情的,他喚來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勇。
張勇年近四十,是擒獲江濱的功勛之一,雖然身在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但他為人十分謹慎,甚至還很謙遜,是位罕見不被人人唾罵的指揮使。
張勇深知自己手上沾了太多血,想要保住合族,最好的法子便是籠住上心,是以他兒女十幾個,卻挑出容色最為出眾,也懂得的察言觀色的女兒張茵茵入宮。
張勇進殿時,恰值張茵茵當值。
張勇看了一眼女兒,上前給皇帝下跪行禮。
“微臣叩請圣安。”
他一絲不茍,姿態謙卑,絲毫不以功臣自居,比起同是功臣的首輔楊元正,實在是一個“討喜人”。
裴浚面帶微笑,“朕問你,近來錦衣衛手上可有什么案子?”
張勇來時,已得柳海提點,早將近來案子梳理明白,上呈一份邸報給皇帝。
柳海接過呈了上去。
裴浚握著那串菩提子,一目十行看過去,看了一會兒總算尋到幾個合心意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