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聽她說完話,看著她,不解開口。
“為什么要讓孩子等?你覺得工作,比親人重要嗎?”
從回憶中抽離。
費思蓉垂眸輕笑著,摘下胸前工牌,丟進垃圾桶,而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
天氣轉暖以后,宋思璽在玄關鞋架上擺了盆盆栽。
光禿禿的,一眼望去只有盆土。
江棋瑞問過宋思璽種的什么。
宋思璽沒告訴他。
過去小半個月,土壤中長出嫩芽。
江棋瑞回家時趴在鞋架上觀察了很久,仍是沒看出養殖品種。
他摸出手機要查,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手機收了回去。
幾天后,他出門上班時,驚訝地發現,綠芽中間長出了一朵金黃色的小花。
有點像菊花。
但不是菊花。
江元洲的兩輪修復手術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江氏資產完成清算那天,正好是江元洲出院的日子。
江棋瑞和宋思璽幫少年搬走住院兩年卻并不多的行李。
驅車離開的路上,江棋瑞坐在副駕駛,從后視鏡看后座少年。
“你要見江泰弘嗎?”
江元洲直接把眼睛閉上了。
江棋瑞笑了聲:“那先開車送你回去吧。”
江元洲卻是開口:“不用。”
兩家醫院離得不算遠。
既然江元洲說不用,江棋瑞也不跟他客氣。
車開到江泰弘所在醫院樓下。
江棋瑞剛準備解開安全帶下車,被宋思璽拉住手。
“我陪你上去。”
江棋瑞看向宋思璽:“不用,我很快下來。”
宋思璽卻是道:“我在門口等你。”
聞言,江棋瑞沒再拒絕。
半年不見,江泰弘肉眼可見的蒼老。
原本只是兩鬢微白,如今卻滿頭白發。
見江棋瑞走進病房,躺在病床上的人哼了聲,鐵青著臉移開視線。
江棋瑞也沒跟他多說。
走到病房內沙發前,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點開電視。
財經頻道正在播報江氏解散的相關新聞。
江泰弘聽到,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恰好這時宋思璽走到門邊。
看到宋思璽的瞬間,江泰弘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我說過!他會毀了你!!!你以前明明很乖!很聽話!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江棋瑞放下手中遙控器,看向江泰弘。
“如果不是他,我的確變不成今天這樣。”
“我會悄無聲息的,早早死在某個寂靜的夜里。”
江泰弘赤紅著眼,一瞬間安靜下來。
宋思璽倚在門邊,緊緊盯著站在病床前的人。
江棋瑞今天沒穿西裝,穿的是宋思璽前兩天幫他買的休閑服。
藍白色調,款式青春。
他柔軟的卷發自然垂落,臉頰最近吃出了點嬰兒肥。
安安靜靜垂眸站著的模樣,像還未畢業的大學生。
江棋瑞沒再多說。
在江泰弘紅著眼似是而非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宋思璽上前一步,牽起他手,緊緊攥住。
兩人走出病房。
宋思璽轉身帶上門。
門即將合上的瞬間,他垂眸看向病床上的人,無聲開口。
再、也、不、見。
話落,男人沖江泰弘莞爾一笑,“砰”地關上了門。
江泰弘一瞬間氣得不輕。
胸膛劇烈起伏著,視野開始變得模糊。
他想要抬手去按床頭的呼救鈴,卻在撐起間從病床上滾下。
重重砸在地上,砸得眼冒金星。
眼前白光閃過的瞬間,說不清緣由地想起了他見江和雅的最后一面。
他有準備地將車停在江和雅每天的必經之路。
在女人出現時,走下車,出現在她面前。
提著花籃正笑著的人見到他的瞬間,笑容凝滯,僵在原地。
那是一場一切都牢牢把控在江泰弘預期的談判。
父女二人各自坐在車后座兩端。
江泰弘輕蔑地打量著江和雅樸素的穿著,居高臨下開口:“你的兒子,到能做心臟手術的年紀了吧。”
江和雅瞬間警惕地看向他:“那與你無關。”
江泰弘嗤笑一聲:“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一如既然的虛偽。”
他看向江和雅的目光變得凜冽:“你明明清楚把他送到我身邊,我可以給他提供全世界最好的治療環境,大大提高他手術成功的幾率,卻要在這里假惺惺地說,和我無關。”
看著江和雅逐漸蒼白的臉色,江泰弘一字一頓繼續。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