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的瞬間,整個會議室炸開了鍋。
江泰弘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他壓下眉,胸膛劇烈起伏著,死死緊盯江棋瑞。
眼底有不可置信,有被欺騙的憤怒,還有牢牢鎖定的狠厲。
江棋瑞仿佛沒接收到他視線。
等會議室眾人消化完這個消息,江棋瑞平靜開口:“大家也清楚,我的父親已經年邁,在重大事宜決策上難免……”
“江棋瑞!”
江泰弘終于沉不住氣,怒斥出聲。
會議室安靜一瞬,又很快響起小聲議論。
感受到接連投來的目光注視,江泰弘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正僵持不下間,江棋瑞擺在會議桌上的手機輕震。
他垂眸看了眼,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江元洲目前在比較平穩的康復期,康復期第一療程的小手術也在一個月后,醫院不會無緣無故打來電話。
他擰眉盯著手機看了會,最終還是沖會議室眾人說了句“稍等”,而后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電話接起的瞬間,護士緊張的聲音驟然傳出:“江先生!不好了!江元洲病人不見了!”
江棋瑞瞬間冷了神色:“什么意思?”
“一點的時候我們進行例行檢查,發現江元洲病人不在病房,我們找遍了整個病房區域,都沒有找人江元洲病人,調出監控,發現江元洲病人在中午十一點半做完ct檢查離開檢查室后,就沒有再回過病房。監控顯示他十一點半下樓去了餐廳,大約十二點左右離開餐廳后,有一段監控盲區,人就在那里不見的,實在是抱歉。”
江棋瑞越聽神色越冷。
忽然他似有所感,猝然抬眸看向江泰弘。
江泰弘已經不見剛才的陰沉神色。
他舒展地靠到椅背上,怡然自得地看向江棋瑞。
儼然是清楚江棋瑞電話里頭的情況,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江棋瑞冷著眸光,詢問電話那頭。
“請問你們有注意,病房門口的那兩個保鏢還在嗎?”
“病人離開后,他們就不在了,江先生,需要報警嗎?”
江棋瑞冷著目光直勾勾盯著江泰弘。
良久,他垂下眸:“不用了,剛剛詢問過,是認識的人將他帶走了。”
對面瞬間松了口氣,不忘叮囑。
“請您轉告病人早些回來,他今天還有幾項檢查要做。”
江棋瑞應了聲好,掛斷電話。
手機跳轉到鎖屏界面,他看到宋思璽接連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江棋瑞點開,垂眸看了好一會,抬眸重新看向江泰弘。
江泰弘見他看來,對他露出與十年前如出一轍,輕蔑、居高臨下、如看螻蟻般的笑。
江棋瑞望著這座他年少時無論如何都跨不過的高山,緩緩將手機蓋下。
他一點點平靜目光,而后重新看向會議室眾人,再次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
無波無瀾開口:“一點小事,我們繼續吧。”
江泰弘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剛緩和下的臉色一瞬間又變得難看。
江棋瑞有條不紊地打開準備充分的ppt,緩緩繼續。
“我進入江氏八年時間,這八年里為公司帶來的收益,接下來將以最直觀的量化指標為大家進行展示……”
從容不迫,句句到點。
尤其是最直觀的盈利增比。
商人重利,沒什么能比錢更動搖人心。
江棋瑞完成了一場絕對完美的任職發言。
毫無懸念,獲得了超三分之二的贊同票數。
接任董事長一職板上釘釘。
會議室眾人散去的瞬間,江泰弘憤怒砸桌起身,瞠目結舌。
“江棋瑞,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江棋瑞面無表情看他,語氣淡淡:“過獎。”
江泰弘怒極反笑:“你姐姐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了你,你就是這樣對他兒子的?讓他告訴我股份在他那,把他推出來當靶子,現在甚至連他的生命安危都棄之不顧,就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權勢?!”
他說完,卻沒有如預料中看到江棋瑞露出或痛苦或自責的神情。
江棋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沒有表情變化,連呼吸都未輕重。
雪蓋住玻璃窗,仿佛將世界隔絕。
江棋瑞看著江泰弘,用篤定語氣。
“姐姐去世前,你去找過姐姐。”
江泰弘一張臉氣得通紅,劇烈起伏著胸膛沒有回答。
“也說了這些話吧。”
江棋瑞聲音一點點變冷:“是讓姐姐覺得對我有虧欠,還是讓姐姐覺得對小洲有虧欠?”
見江泰弘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悔過和難過,江棋瑞嘲諷地笑了。
“我過去不懂,始終以為,你對我和姐姐有著永遠一高再高的要求,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