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匯演上發生的事不算小事。
以江泰弘過往樹立威嚴的慣用手段, 他一定會緊急趕回家,對江棋瑞施以懲罰。
可今天江棋瑞打車回到江家莊園,一切都如常得太過詭異。
江泰弘沒有在家, 管家也像是沒有發現他一夜未歸,同往常一般向他問候。
清掃房間的阿姨依舊準點來打掃他的房間,沒有因為他房間的一切都與昨天如出一轍而露出異樣表情。
一切維持到傍晚。
江棋瑞上完下午的課程, 下樓吃飯。
在餐廳看到了端坐主位的江泰弘。
他腳步微頓,卻沒了過往如影隨形般的窒息感。
他的靈魂仿佛已經在昨晚那場盛大的私奔里隨宋思璽奔向遠方。
因此他此刻腳步輕盈, 連眉眼都不再沉寂。
走到江泰弘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他沒再忐忑地等待著江泰弘的施罰,拿起筷子,如常吃飯。
意料外的,江泰弘也沒有像以前一樣, 一上來就問罪。
飯到中旬,男人才開口。
“昨晚的表演,怎么樣?”
聽到問話, 江棋瑞一怔。
江泰弘,還不知道昨晚的事?
賈主任既然給宋思璽家去了電話,沒理由沒往家里打電話。
江泰弘忙于工作,長年在外, 不可能管到他一切雞毛蒜皮的小事。
家里的事,與江棋瑞有關的事,向來是管家全權負責。
小事管家處理, 大事管家再上報給江泰弘。
想到這, 江棋瑞猛地想起, 早上他穿著一身明顯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回家時,管家見到也沒有過問。
他所有衣服都是由管家購置的, 沒有人會比管家更清楚,他有什么衣服。
江棋瑞抬眸朝管家看去。
管家還是同以往一般,面無表情,微鞠著身,靜靜站在江泰弘身后。
余光注意到江泰弘抬頭,江棋瑞迅速收回視線。
他緩緩握緊手中筷子,語氣平穩開口:“一切順利。”
話落,他觀察江泰弘神情。
與以往無異。
對他的事情好似關心,但其實根本不關心。
問只是確認是否有出錯。
確認沒出錯,確認沒丟了江家的臉。
江泰弘收回落在江棋瑞身上的視線。
“接下來一陣子,我都會在國外,過年期間,課業也不能停,一刻都不允許懈怠,不用我再多教你吧?”
江棋瑞垂眸,輕應一聲。
·
賈銳智捧著熱茶,時不時壓下火氣地喝一口。
他視線在面前六人身上來來回回,再來來回回。
“你……你們幾個,啊,你們幾個……”
錢景澄主動幫他接上后話:“賈主任,您直接說吧,幾千字檢討?”
賈銳智直接給氣笑了:“檢討寫上癮了?信不信今天就讓你們坐我這教務處從天亮寫到天黑?”
禹子琪摸摸腦袋:“那得有一萬字了吧?”
賈銳智當場七竅生煙。
他深吸一口氣,猛灌幾口綠茶,才再次開口:“說吧,誰起得頭。”
宋思璽應得毫不拖泥帶水:“我。”
賈銳智一點也不意外地看向他:“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
“臨時起意。”
賈銳智忍不住站起身:“為什么呢你說說,你跟江棋瑞同學什么怨什么仇?好端端的破壞人家表演做什么?”
聽見問話是這么個走向,知道內情的其余五人默默看了宋思璽一眼。
見宋思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們也沒有多說。
雖然賈主任的問話跟實情完全背道而馳,但如果他們不知道宋思璽和江棋瑞認識,也會覺得是宋思璽純純發癲。
畢竟不按常理來的事他天天干。
面對賈主任的一連串逼問,宋思璽言簡意賅:“忽然想,就做了。”
很好。
現在聽起來完全就是純純發癲了呢。
賈主任給他氣得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五千字檢討,明天晨會讀。”
教務處安靜幾秒。
還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進教務處的紀銳澤實誠發問:“賈主任,我們沒有懲罰嗎?”
禹子琪和錢景澄一人一邊捂上他嘴,沖他狂使眼色。
賈銳智冷笑:“你們要是想,也可以上去陪他。”
任安楠飛速代為回答:“報告賈主任,我們不想。不過您如果罰他幾套題,他應該會挺高興的。”
被捂住嘴的紀銳澤猛猛點頭,表示贊同。
賈銳智被氣笑了:“還好你們沒有做出更出格的事,安全送了江棋瑞同學回家。”
聽見賈銳智的話,宋思璽微掀眼簾。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