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精致的臉龐冷若冰霜,惹得周遭人一時間都不敢再貿然找他攀談。
他便清凈下來。
安靜地望著窗外人造的小橋流水,看昏黃燈光下在池塘里擺尾的錦鯉,等待飯局結束。
門被推開。
一個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
“小江總,怎么停下來了?”
醉醺醺的,很是聒噪。
江棋瑞想起宋思璽的聲音。
很多時候都是懶洋洋的,或含點笑,低低的很是悅耳。
“你們也真是的,自己吃著把江總冷落了,讓開讓開,一點都不周到。”
再聽見身側響起的聲音,江棋瑞只覺得更難聽。
他懶得理會,眼睛都沒眨一下。
偏偏那人非要湊到他面前,寶藍色耳釘在燈光下晃得人眼疼。
“江總,我這頓飯都還沒敬你一杯,我該罰,我自罰三杯,你陪一杯,怎么樣?”
江棋瑞仍是不搭理他。
陳余寰也不氣餒,先斬后奏地直接給自己倒滿三杯,一口氣喝完。
周圍瞬間響起起哄聲。
陳余寰笑得得意,他拿過酒瓶,剛要給江棋瑞的杯子也滿上,一只修長的手先一步擋在了杯口上方。
的確如陳余寰所說,江棋瑞連指甲蓋都生得比普通人好看。
他的手本就生得修長漂亮,皮膚又白,指甲蓋渾圓,透著健康的粉。
陳余寰一下子想起高中時,江棋瑞坐在舞臺上彈鋼琴。
漂亮的小少爺穿著一身燕尾服,聚光燈打在他身上,萬眾矚目,沒有人能從他身上移開眼。
陳余寰瞬間渾身都熱了,他更加興奮,笑嘻嘻就要去拉江棋瑞的手。
江棋瑞直接握著杯子收回手,沒讓他碰到分毫,掀起眼簾冷冰冰看他。
陳余寰對上他視線。
望著那雙清清冷冷的淺眸,他瞬間什么脾氣都沒了。
“小少爺,給個面子嘛。”
江棋瑞面無表情看著他。
許久,緩緩將杯子放回到桌上。
陳余寰眼睛一亮。
剛要往杯子里倒酒,就聽見江棋瑞毫無溫度的聲音。
“是什么讓你覺得,我需要給你面子。”
高傲、冷漠。
分明是平視,再望入那雙冰冷的眸,陳余寰卻忽然有了種被踩在腳下的窒息感。
整個包間瞬間安靜下來。
周遭人視線幾乎無一例外地盡數落到兩人身上。
更多是在看陳余寰,或嘲笑、或諷刺、或唏噓。
陳余寰整張臉唰地漲紅,他氣急敗壞站起身,猛地將酒瓶往地上一砸。
“他媽的給你臉了是不是?你真以為你是什么天王老子下凡,所有人都要捧著你供著你拿你當爹?不過就是個已經被人……”
眼見著陳余寰的話越罵越難聽,宋項明連忙上前,捂住陳余寰即將闖禍的嘴。
他對江棋瑞露出歉意的笑:“抱歉江總,余寰喝醉了,說了冒犯您的話還請多擔待。”
江棋瑞沒接他的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有那么一瞬,宋項明幾乎要相信陳余寰片刻前在衛生間里說過的話。
江棋瑞和宋思璽在一起過。
因為這一瞬他發現,江棋瑞和宋思璽,本質上其實是一類人。
他們都傲,且傲得純粹。
瞧不上就是瞧不上,什么表面功夫弄虛作假,根本不存在在他們的世界里,他們就是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瞧不上你。
詭異又寂靜的氛圍在包間里盤旋了將近有一分鐘,江棋瑞起身,拿過衣架上掛著的西裝外套,緩步往外走去。
“江總,要走了嗎?”
“您是自己開車來的嗎?需不需要我送您?”
江棋瑞一一淡聲拒絕,沒拂旁人的面子。
見他推門離開,身影消失在門后,宋項明才松下口氣,放開了陳余寰。
誰想拽著陳余寰的手剛松,陳余寰直接罵罵咧咧著就往外跑。
“媽的!老子今天直接在這辦了他!”
一口氣連灌下去三杯酒,陳余寰其實已經有些頭暈目眩。
他勉強辨別出江棋瑞背影,沖上前,剛伸手要抓,電光火石間,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江棋瑞猝不及防被圈入懷抱。
他本能抬手要推,卻在被擁住的瞬間,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溫熱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江棋瑞渾身一僵。
他怔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剛要抬頭,眼睛卻先被一雙大手捂住。
“閉會。”
熟悉的,低低的嗓音。
洗滌了江棋瑞被魔音摧殘了一晚上的耳朵。
他聽話地閉上眼,不多時,便感覺到捂在他眼上的手離開了。
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