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又低頭,重新看向掌心里的淺粉色花朵。
小小一朵花含著晨露,花瓣舒展。
“開得真好。”
他輕喃,隨后垂手,由花朵落入一旁種植綠植的土壤。
兩人繼續往公園內走去,溜著狗,隔著半臂距離,如同經久未見的朋友般閑聊。
“這幾年有回過國嗎?”
“嗯,偶爾。”
“都是出差?”
江棋瑞停頓了一下,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基本。”
宋思璽側過臉看他一眼。
江棋瑞察覺到視線,輕聲補充:“有時候會去看姐姐。”
宋思璽聞言,輕笑了聲:“小屁孩該上高中了吧?”
“初三,還沒過十五歲生日。”
“跟小時候有變化嗎?還是冷著一張臉不愛說話?”
江棋瑞想了想:“會笑了。”
宋思璽想到什么:“因為住他對門那個小孩?”
“嗯,他們關系很好,小路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宋思璽走著走著,忽然快江棋瑞一步,轉過身,面朝著江棋瑞開始倒走。
江棋瑞腳步微頓,看向宋思璽面露疑惑。
宋思璽一時沒說話,只是看著江棋瑞。
忽然,廣場上響起一陣音樂聲。
江棋瑞對這一片雖算不上熟,但好歹每次回國都住的附近酒店。
他晨跑時來過幾次這處公園,因此知道這忽然響起的音樂聲代表著什么。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時,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宋思璽!”
他剛開口,伸手要去拉宋思璽,廣場地面的洞眼處便已經噴出水來。
宋思璽反應很快。
余光一瞥見水,便當機立斷脫下身上的運動服外套,上前一步將江棋瑞包住。
來公園散步的不少是住在附近酒店的游客,因此被這忽然一出澆個猝不及防的不止兩人。
宋思璽半環住江棋瑞將人帶出噴泉廣場。
外套蓋得及時,江棋瑞只濕了點褲腿。
宋思璽就沒那么幸運了。
內搭的t恤濕透大半,頭發也被打濕。
他不甚在意地隨手將濕發撥至腦后,低頭看江棋瑞:“沒淋到吧?”
江棋瑞被宋思璽的外套裹著,鼻尖是宋思璽身上獨有的清爽氣息。
像一杯夏日里冰鎮的薄荷氣泡水。
腰間尚留著宋思璽輕環過的觸感。
江棋瑞反應了會,才看向宋思璽應:“沒有。”
見宋思璽近乎濕透,他將身上的外套拿下:“你……”
話尚未來得及開口,忽地瞥見宋思璽身后一幕。
他一時間也顧不上宋思璽一身水了,連忙喚:“宋思璽,小花!”
宋思璽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見沒被牽住的宋如花還停留在噴泉廣場中央,肥嘟嘟的身子正穿梭在各個噴泉之間,玩得不亦樂乎。
狗繩是剛剛護江棋瑞出來時,宋思璽主動松的。
他清楚宋如花什么尿性,見到水跟見到狗罐頭一樣兩眼放光,剛才要是不松狗繩,他們能連人帶繩全給宋如花拽進去。
“小事,”宋思璽卷起袖子,給了江棋瑞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去逮它。”
濕都濕了,宋思璽也不在意再濕一回。
他大步走回進噴泉廣場,發出父愛的呼喚:“宋、如、花。”
玩得正歡的小柯基似是預感到不妙,沖著宋思璽追來的反方向把腿就跑。
“還敢跑。”宋思璽一聲輕嗤。
噴泉廣場上除了一人一狗外,還有不少剛才猝不及防被淋濕,干脆停留玩耍順便拍照發個朋友圈的人。
見著高大帥氣的男人追逐起一只可愛的柯基。
俗話說一方有難,八方為難。
小柯基沒跑兩步,就發現自己被堵了。
往左是堵,往右還是堵。
它發出痛訴的一聲“汪!”。
這一幕惹得周遭人接連笑出聲。
“帥哥!快來!我們給你堵著了!”
小柯基左看看,右看看,在孤立無援之下,望見了廣場外江棋瑞的身影。
它瞬間如同看到救星般,猛地一個飛躍,罕見靈活地朝江棋瑞所在方向沖去。
宋思璽察覺它意圖,加快腳步并出聲警告:“宋如花,回來,你敢撲他試試?”
宋如花表示聽不懂人話,沖著江棋瑞就是虎撲。
好在不是大型犬,江棋瑞只是被撲了個踉蹌。
濕漉漉的小柯基一撲到江棋瑞腳邊,便扭著肥嘟嘟的身子使勁往江棋瑞身后擠,邊擠邊狗腿地沖著江棋瑞“汪汪汪”叫著。
等宋思璽走近,它已經自欺欺狗地將整只狗藏在了江棋瑞身后。
宋思璽彎腰剛準備去拎它,被江棋瑞伸手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