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煊克制不住自己不去看他,謝云槿注意到了,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梁煊垂眸,斂去某種瘋狂占有欲,“只是感覺許久未見阿槿了。”
“很久嗎?不是晚上才見過?”謝云槿算了算,“才不到一個時辰。”
梁煊搖頭不語。
對他來說,已經是許久了。
這個時空的自己不愿他出現,連香都不用了,梁煊能出來的機會太有限,絕大多數時間還是晚上,根本見不到人。
他即使想阿槿想瘋了,也只能憋著。
手指無意識摩挲杯壁,沉默中,怪異氣氛蔓延,謝云槿受不了這種氣氛,主動挑起話題。
“承澤今日和我道謝,顧家的事,有后續了嗎?顧家會不會受到牽連?”
“同一個顧家,說完全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只能盡量減少影響,”梁煊想到之前查到的東西,“不過也不一定。”
謝云槿知道這個結果,有些失落:“明明是顧家四叔一個人的錯,顧太傅和承澤他們完全不知情,為什么也要受牽連?”
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可他是個有感情的人,不可能冷血看著一切發生,心情毫無起伏。
“阿槿想保顧家?”
“顧家出事,殿下也會受到影響,我不想看到殿下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被牽連。”
心中咆哮的猛獸驟然被安撫了,難以填滿的欲壑仿佛被塞滿柔軟的云,梁煊怔了一下,忽的笑了。
“阿槿是在為我鳴不平嗎?”
“我很高興。”
“阿槿。”
我的阿槿。
謝云槿抓緊衣擺布料:“就當我是在為殿下鳴不平吧。”
為眼前這個人,也為夢中未來的那個人。
那么好的殿下,為什么會遭遇那樣的事?
所謂的未來,是誰在暗中操控?
“殿下,你要小心宮里的人,小心幾位皇子,小心那位,小心皇后娘娘宮里的人……”謝云槿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知道自己說了這些會不會被梁煊懷疑,他只是忍不住。
讓他眼睜睜看著未來的一切發生,他做不到!
梁煊驀的抬眸,一眼不眨看著謝云槿。
目光如有實質般從謝云槿肌膚上劃過,仿佛要剝開骨肉,看透一切。
謝云槿瑟縮了一下:“殿,殿下?”
梁煊收斂目光:“抱歉,阿槿,我嚇到你了。”
他在想什么?
他不是試探過了嗎?
阿槿沒有那些記憶。
他在懷疑什么?期待什么?又在忐忑什么?
“殿下方才……”
“阿槿為什么要我小心那些人?”
“就,”謝云槿手下衣擺已經皺成一團,“那位提拔好幾位皇子,明顯是想和殿下打擂臺,九五之尊的位置,太容易讓人心動,殿下身處這樣的位置,理當萬事小心。”
像是信了謝云槿的話,梁煊不再細問,答道:“阿槿放心,我不會大意的,我還要好好護著阿槿呢。”
謝云槿松了口氣:“殿下別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梁煊定定看著謝云槿,目光里,混雜了謝云槿看不懂的深重情緒。
謝云槿移開視線:“殿下,天色很晚了,該休息了。”
還是沒能控制住。
梁煊在心中嘆了口氣。
雖然心中不舍,還是沒有為難謝云槿,起身:“那我先回去了,阿槿也早點休息。”
送走人,謝云槿躺在床上,依然睡不著,一會兒是夢里展現的未來,一會兒是現在,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許是下水受了涼,謝云槿病了。
早上醒來,頭昏昏沉沉的,身子很乏,使不上力。
見早飯時間過了,謝云槿還沒起身,觀棋進來叫人,看到面色通紅的謝云槿,嚇了一跳。
“世子,世子,您醒醒。”
謝云槿迷迷糊糊睜開眼:“渴。”
觀棋忙端來溫水喂謝云槿服下。
謝云槿生病是大事,沒一會兒,梁煊也知道了,命人拿自己的腰牌去請太醫,先一步來到謝云槿屋子。
桑家兄弟早一步來看,桑安和一臉愧疚站在床邊:“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貪玩,槿弟不會下水,也就不會受寒。”
謝云槿撐著身子想坐起來,梁煊快觀棋一步,將人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額頭。
滾燙。
發熱了。
梁煊抿唇,他也有些后悔,明知道阿槿身體不好,還放任他下水玩。
“很難受嗎?”
梁煊的手冰冰涼涼的,很舒服,謝云槿不由蹭了下。
像貓兒一般。
梁煊的心軟成一片。
“不是很難受,殿下好涼快。”
梁煊把手搭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