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么,會讓未來變成那個樣子。
尤其是梁煊。
回到自己座位的謝云槿又一次看向坐在身邊的太子。
他自己沒發現,他已經這么看梁煊好幾次了,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又一次被少年用困惑目光看的時候,梁煊放下手里的筆,無奈:“阿槿,你再看我,太傅要過來了。”
若不是在上課,梁煊很樂意謝云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謝云槿悚然一驚,抬眸,見太傅正嚴肅看著自己,忙正襟危坐,不敢再走神。
好不容易熬到太傅離開,謝云槿如同被暴雨淋過的小草一般,蔫吧了。
懨懨趴在桌上,思來想去都想不通,未來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
明明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即便皇帝不怎么喜歡梁煊,礙于皇后和皇后母家的威懾,也只敢暗搓搓提拔其他幾位皇子與太子打擂臺,不敢明著做什么。
梁煊對謝云槿不設防,梁煊手下勢力謝云槿大多知道,若他想,也能接觸,謝云槿暗中觀察過,太子勢力正在蓬勃發展,朝中看好太子的大臣也占大多數,到底是怎樣的變數,讓太子眾叛親離?
想到夢中見到的、寥寥幾筆描述的未來,謝云槿心中一堵。
他不想看到那個未來發生。
他不能坐以待斃,任由那個未來發生。
要是夢中描述細節再多一點就好了,他也好提前防備。
比如皇后的事。
謝云槿前兩天還與太子一同去拜見了皇后。
皇后雍容華貴,氣度不凡,放眼望去,皇帝后宮里,沒一個能比得過皇后的。
皇后待謝云槿也很好。
在太子和他面前,皇后沒有什么架子,和世間萬千母親一樣,拋開一國之母身份,她只是一位關切孩子的母親。
皇后宮里的小點心謝云槿也喜歡。
這么好的皇后,謝云槿不愿看到她落得夢中未來的下場。
額上傳來溫熱觸感。
是梁煊的手。
謝云槿從紛飛思緒里回神。
“殿下?”
“怎么蔫蔫的?身體不舒服?”梁煊微微蹙眉,大有謝云槿說一句不舒服,就叫太醫的意思。
謝云槿搖搖頭,動了動身子,露出眼睛:“沒有不舒服,是在想馮修竹的事。”
殿下的手好暖和。
謝云槿無意識蹭了蹭:“殿下知道馮修竹就是馮星文嗎?”
“知道。”
謝云槿瞪大眼睛:“殿下也知道?!”
怎么好像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他這么傻乎乎的嗎?
“阿槿才不傻,只是沒往這件事上想罷了。”梁煊柔聲安撫。
我怎么說出來了?
謝云槿想捂臉。
算了,在殿下面前丟臉不是一兩回了,習慣就好。
安撫好自己,謝云槿道:“我是真的沒想到,他們是同一個人。”
“阿槿好似對那名叫‘馮星文’的考生特別關心。”梁煊垂眸。
“他名氣大嘛,我就是想看看,傳言里的人是什么樣子。”
“那,阿槿有什么感觸?”
“就,沒什么特別的。”
謝云槿打算,下回與馮修竹見面,觀察一下,也試探一下,對方的想法。
機會來的很快。
楚家松口后,章子茗怕夜長夢多,連夜聯系家中長輩,江南章家很快派了人過來,與楚家商量嫁娶具體細節。
聘禮章子茗早已準備妥當,下聘前兩日,章子茗邀請謝云槿幾人聚一聚。
選的是謝云槿和顧承澤不用去上學的日子。
謝云槿一大早就起來了,章子茗也邀請了馮修竹,這算是知道馮修竹身份后,謝云槿與他第一次相見。
出門前,謝云槿想了很多,但到了地方,心緒反而平靜下來。
不管怎么說,未來的事還沒發生,他沒必要用未來的事度量現在的人。
章子茗邀請的人不多,只謝云槿、顧承澤、馮修竹三人。
“我與楚楚的事太感謝你們了,我敬你們一杯。”繁華酒樓里,章子茗為三人倒酒。
謝云槿、顧承澤、馮修竹端起酒杯與他砰了一下。
“好辣。”謝云槿很少喝酒,喝了一口,難受的鼓成包子臉。
“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佳釀,云槿可是喝不慣?”瞧見他的表情,章子茗問。
是有點。
謝云槿很少接觸酒,從前是年紀小,家里管得嚴,沒什么接觸的機會,其他時間也不需要他飲酒。
謝云槿又嘗了一口。
這次吸取教訓,只抿了一小口。
辣味過后,是濃濃的酒香,謝云槿端著酒杯,慢慢回味。
章子茗已經招呼人換酒了:“這酒比較烈,是我的疏忽,我讓人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