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菜都要被它們啄吃完了。”
聽到相公說好,宴清霜嘴角掛著一抹矜持的笑意,菜吃了就吃了,只要不進菜園子就行。
才半日未見,兩人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不過眼下還有事要做,顧庭風看眼籃子,問:“還要摘嗎?”
“要摘,”既然福生一時半會醒不了,宴清霜也不急了,指著前面春意盎然的地方,“這兒長了許多黃花菜,摘回去咱們涼拌吃,吃不完的曬干,留著日后打湯燉肉。”
顧庭風自然聽他的,兩人齊力摘了大半筐黃花菜、又進松林里撿了一些菌子竹菇。
回去路過小河溝的時候,顧庭風卷起褲腿,下去摸了大捧山坑螺上來。
宴清霜摘一張大葉子包著,見籃子已經裝不下了,便自己用手捧著。
兩人回到家,宴清霜洗干凈回房看福生,果真如相公說的一般,還在睡,嘴里時不時吹幾聲小呼嚕。
聽老人們說孩子瞌睡多,是因為長個,宴清霜平日里也不擾他,由著他睡。
但今天睡的時間明顯有些長了,怕他肚子餓,便動手給他弄醒了。
福生明顯還未睡夠,此時被阿么搖醒,迷蒙地睜開眼睛,癟著嘴巴就要哭出來。
宴清霜趕緊抱起來哄,“乖寶,阿爹給你熱羊奶去了,咱們吃了東西再睡好不好。”
雖然福生聽不懂,但他很好哄,生氣了抱起來顛兩下,或者是對著他臉蛋親親,那來不及掉的金豆子就憋回去了,轉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此刻也只是做做樣子,被阿么抱著晃了一會兒,嘴里就咯咯地笑起來。
尤其在瞥見阿爹端著碗進來,笑容更大了,宴清霜就知道,福生睡那么久肯定餓了,和相公換了個位置,自己動手喂他。
羊奶才湊到福生嘴邊,就被他迫不及待的張嘴吃了,宴清霜笑著和相公調侃,“看來是餓狠了?!?
顧庭風抱著兒子暗自掂了一下,真夠敦實的,不枉費他每頓吃這么多下去,這短胳膊短腿跟蓮藕似的,一節勝似一節。
待福生吃飽喝足,就開始淘氣了,一會兒咬住喂羊奶的調羹不松口,一會兒把吃進嘴里的羊奶吐泡泡似的吐出來。
宴清霜明白他這是吃飽了,準備收碗,可福生一把抓住調羹,示意他還要吃。
宴清霜掏出帕子,把他手擦干凈,繼續喂,可沒過一會,福生又開始調皮了,宴清霜擱下碗,對著他屁股輕輕拍了一巴掌,“凈淘氣!”
福生屁股肉嘟嘟的,被阿么打了也不見痛,依舊高高興興的。
顧庭風見夫郎一臉無奈,憋不住笑,“那就不吃了,我抱他到后院看豬仔,正好雌兔剛生了幾窩小兔子,我抓幾只給他玩玩。”
宴清霜點點頭,跟在他后面出去,再過一段時日就是三伏暑天了,哪怕現在已是傍晚,院子里的青石板依舊曬得發燙。
雞鴨在外面逛了一天,此刻全部擠在角落里,宴清霜拿籠子過來,一只只給它們捉進去。
后院還有一間圈舍是空的,但雞鴨稚嫩,擠在一起就跟躲在老母雞的羽翼中一樣,有安全感。
宴清霜拎著籠子過去,見福生坐在相公手臂上,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圈里的豬仔,嘴里興奮地咿呀喊著。
宴清霜輕笑,也不打擾他們父子倆,把籠子放到圈里,順手摘了一把紫蘇。
后院家禽多,每日糞便不少,邊角地里長了幾棵紫蘇出來,上邊葉子翠綠,下面深紫,香氣撲鼻。
都是莊稼生長的肥料,哪怕紫蘇生在這里也不嫌棄,待會回去洗洗,跟著山坑螺一道炒最是提味。
宴清霜把火生起來,舀一飄水進鍋里,先把飯蒸上后,葉子包著的山坑螺倒進盆里淘洗。
它不似田螺那般泥沙多,需喂養幾日,待泥沙吐出來才能吃。
山坑螺長在清水里,俯在干凈的石壁上,螺肉干凈,沒什么臟東西,洗干凈,用剪刀把尾巴剪掉就可以下鍋炒了。
無論田螺還是山坑螺,少不了放蔥姜蒜,還有干辣子爆出來才好吃。
尤其是干辣子,宴清霜下了小半碗進去,待螺肉翻炒到差不多的時候,再把剛剛摘的紫蘇扔進去。
山坑螺剛炒好,顧庭風就帶著福生回來了,但灶房里有些嗆,怕熏著福生沒敢進去。
他隔著門坎,見宴清霜眼淚都被辣子嗆出來了,暗自皺眉,“還有菜嗎?你抱著兒子我來炒?!?
“不用,”宴清霜抬起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眼角,笑著說:“你先抱著福生到院里去,我再涼拌個黃花菜,炒盤菌子就好了?!?
黃花菜恰逢摘的時候,顏色金黃嬌艷,吃著也爽口。宴清霜抓一碗黃花菜出來,剩下的倒進簸箕里晾曬。
因著黃花菜的花蕊帶有微毒,得焯過水才能吃,想著今年臘肉吃得少,一半用來涼拌,另一半炒臘肉也不錯。
顧庭風回屋把木搖籃拿出來,將福生放到里面,給他塞了個撥浪鼓,讓他獨自玩,自己轉身回灶房幫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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