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許心情無比沉重,實在不該奢求思思去理解這些,這對思思來說太難了。
易辭在旁邊靜靜站在,心里也不是滋味。
考慮許久后,易辭走上前來,牽起思思的手,緩緩解釋,“思思,只有兩情相悅的人才能住在一起,但現在我和你爹爹可能……還不熟悉,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呢?”
思思呆呆地看著他,雖然沒聽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情緒好像稍微緩和下來了。
江許見易辭這個解釋有效果,換了更加簡單的方式翻譯,“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可以住在一起……”
思思打斷他的話,認真地說道:“我喜歡爹爹,爹爹也喜歡我,我喜歡爸爸,爸爸也喜歡我,那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呢?”
江許怔住了,沒想到思思的腦袋運轉得這么快。
不過思思的話里有漏洞,江許聽出來,但又遲遲不敢向思思挑明。
這個有關于喜歡的閉環少了一環,那就是他和易辭,他對易辭可能還談不上喜歡,易辭對他貌似也沒什么興趣。
可江許總不能親口告訴他倆的孩子,他的爹爹和爸爸并不相愛,這種話可能會對思思幼小的心靈造成不可磨滅的心理傷害。
江許陷入絕望。
總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易辭暗自搖頭,換了個辦法勸思思,“思思,他今天剛結束一場演唱會,他很累需要休息,不如你先跟我住一晚,等以后我們再住到一起可以嗎?”
雖然以后是什么時候易辭不能確定,但情急之下他顧不了這么多,只能先安撫好思思,以后的事等過些天再找江許商量。
思思慢慢點了點頭說:“好。”
看見小家伙終于松口,江許和易辭心中繃緊的弦才漸漸松下來。
因為怕思思再反悔,所以江許和易辭迅速收拾好東西,抱著思思坐上江許的保姆車飛速趕往易辭的家。
思思陪江許待了整整一天,小孩精力不如大人充沛,路上思思竟然靠著江許睡著了。
江許任由思思靠著一動不敢動,繃著身子側目看向易辭,欲言又止。
易辭察覺到他的視線,開口問道:“怎么了?”
“你……”江許猶猶豫豫終于問出一直想問的話,“你剛才說的以后會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易辭沉默一陣,“表面意思。”
江許神情尤為復雜,“咱們倆個能住在一起嗎?”
易辭靠在椅背里,雙臂交疊在胸前,轉頭望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道:“所以我對思思的承諾是以后,以后的事誰都說不準,況且……”
說到這,易辭把目光移到熟睡的思思身上,“況且如果我當時不這么說,你覺著思思會善罷甘休嗎,估計這時候我們還在后臺跟他耗著。”
江許陷入沉默,他不能否認這確實是他們當下能選擇的最好的辦法,但是在他心里,給出的承諾就一定要實現,而且他也不想糊弄思思。
“可是思思是一個很認真的小朋友,你那句話他可能會記一輩子,如果實現不了——”
“你是覺得我們永遠都不會住在一起,是嗎?”易辭蹙眉,冷冷開口打斷他的話。
江許一怔,才反應過來剛才說的話有歧義,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未來沒有定數的事最好不要輕易給承諾。”
易辭無聲瞥了思思一眼。
這不就是定數嗎?
車內徹底陷入無盡的沉默,像是有寒氣繚繞冷得人發抖。
宋圓坐在最后一排,聽完他倆的對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路上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司機告訴他們到地方了。
晚上天涼,思思又在睡覺,江許怕思思著涼感冒,脫下外套圍住他大半個身體,然后一把將思思抱起來,問易辭,“你住哪?我把他放下再走。”
易辭在前面帶路,江許抱著思思大步跟上,宋圓默默走在最后離他們十萬八千里。
到易辭家后,江許進門悄悄觀察了一下環境,是個寬敞的大平層,不過家里裝修非常簡潔,目之所及甚至都看不見幾件家具,整個家里說不出的冷清。與其稱作是家,不如說是個臨時居住地。
江許抱著思思站在玄關處,沒再走進一步,“我把思思放哪里?”
易辭回眸瞧著他倆突然拉開的距離,不知道該說他有分寸還是太冷漠。
易辭想了想,回道:“放我床上吧。”
聞言,江許怔在原地依舊沒有動作。
易辭不解地瞥他一眼,以為他沒聽清,又說了一遍,“把思思放在我臥室的床上吧。”
然后易辭就聽見江許對他說:“你把他接過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易辭愣了好一會兒,明白過來他這是不想進自己的臥室。
江許往前走兩步,小心翼翼地把思思遞給易辭。
臥室是私人區域,他還是別過去了。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