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高野理事官和上面扯皮了一個多星期,會議室的桌子都要被他敲穿了。”諸伏景光湊近他咬耳朵道。
降谷零瞬間反應了過來:“是hiro跟理事官要求的嗎?”
“我確實在我的獎章定下來的時候問了理事官關于zero的事情,”諸伏景光笑了笑,“但在我說之前,理事官就在和上級反應zero的表彰問題了。”
“我……”降谷零難得有點說不出話,在公安工作過多年的他知道說服上面有多么困難。
他低下頭拉扯著領帶上的皺褶:“幸好我今天穿了西裝。”
“zero拿一下,”諸伏景光把懷里的警帽塞給他,“我幫你整理。”
降谷零接過警帽才想起來說他會打領帶,這條領帶本來也挺服帖的,他只是習慣性地扯一扯。
但諸伏景光的手指已經勾住他領帶的短端。他們本就站得很近,都不需要再往前一步。在領帶間翻飛的手指調整了領帶的長度,再輕輕拉扯,確保褶皺平整。
降谷零的視線從那雙手上向上移,見到hiro低著頭,劉海快要遮住專注于領帶的眼睛。
而后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領帶,退后一步,滿意地點點頭:“zero很帥哦。”
降谷零的心頭涌起某種奇妙的情緒,被hiro隔著領帶和襯衣拍過的胸口處仿佛留下了掌印的熱度。他突然產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想要擁抱hiro一下。
不過一個瞬息間他就想通過來,這并不是莫名其妙的沖動。
就像hiro此時不由分說地幫他整理領帶一樣,他都能想象到hiro站在高層的會議室里,禮貌又堅定強硬地為他的警察協力章據理力爭的樣子。
盡管hiro在言語中把功勞都推給了理事官,但降谷零知道,作為這次案件中警隊最大的功臣,且與他相處最多最有說服力的諸伏景光,是向高層爭取的最有力的人證。
于是,降谷零遵從了內心的沖動,給了幼馴染一個大大的擁抱。
被抱住的瞬間,諸伏景光的心率飆升。
他的大腦在尖叫:終于成功了嗎?他就知道,系領帶這么曖昧的舉動,就算是zero也能明白過來吧!
他準備良久的告白就在嘴邊了,然而,還沒來得及回抱回去的懷里驟然一空。
諸伏景光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終于看清了幼馴染臉上帶著感謝意味的笑容。
他的心率啪地降了下來。
早晚有一天他會得心臟病的。
諸伏景光幽怨地想。
授章儀式的順序是從三級榮譽開始頒發,一直到一級榮譽,最后是感謝警隊外人員的幫助,也就是說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前后腳上臺。因為一級榮譽和協力章都只有一個人,他們倆便一起上臺受章。
諸伏景光走到臺上時才突然有些恍惚,將近九個月的臥底任務結束了,他又重新穿上了警服。
警察廳長官在警服的上衣右胸處為他別上了警察勛功章,比他想的還要大一點,底色是紫藍色的景泰藍,上面雕著閃著銀光與金光的櫻花結與日章。
他敬了禮,向臺下看去。
哥哥和叔叔阿姨作為家屬被邀請來觀看授章儀式,坐在第一排。哥哥多請了一天假,昨天便到了東京,他們在叔叔阿姨家里補上了今年因為他臥底而缺席的新年的御節料理。
高也理事官坐在了前排的邊上,一貫平靜的臉上少見地露出明顯的笑容。
在尋找高也理事官的時候,他還驚奇地見到了兩個身影。柏原警部補坐在后排,旁邊是那位年輕的搭檔,他差點沒能注意到。柏原警部補的臉上掛著微笑,年輕警官一副“后生可畏”的感嘆表情,也許是說了什么,被柏原警部補拍了一下后腦勺,正揉著頭。放下手的柏原警部補搖搖頭,又用欣慰的目光看向他。
他的視線又回到前排。
同期們發現了他在看臺下,萩原一邊擠眉弄眼一邊給他比大拇指,松田忙著指揮班長,而班長正咔擦咔擦地按著相機快門。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他買來偷拍zero的相機,一定是zero帶來想拍他受章,結果自己也被叫上了臺,只能讓同期們拍下他們兩個的照片了。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認識的人,收回目光,偷偷往旁邊看zero受章。
zero被授予的警察協力章和他的獎章樣子和顏色都差不多,只是大小和閃著的光上有區別。
在臺下眾人的目光中,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隔著一米遠的距離,聽著警察廳長官念出表彰。諸伏景光筆直地站著,目不斜視地堅持完這個過程。
在警察廳長官說完,掌聲雷動的那一刻,他終于能看向身邊的幼馴染。降谷零也正看向他。
他們相視一笑。
第76章
居酒屋里人聲嘈雜,暖黃色的燈光照在木質桌椅上,空氣中飄散著料理的香氣。
“祝賀小諸伏和小降谷!干杯!”
萩原研二帶頭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