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緩緩走近降谷零,降谷零后撤了半步,背已經(jīng)輕輕抵上冰涼的墻壁。
諸伏景光舉起一只手撐在降谷零頭邊的墻上,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姿勢,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到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心跳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諸伏景光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對方的心跳。他帶著溫柔與堅決靠近降谷零,嘴唇按照計劃劃過zero的臉頰,只是似是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一瞬。
背后的門“吱呀——”打開了,赤井秀一含糊地說了一聲“打擾了”,然后門又“吱呀——”一聲關(guān)上。
但諸伏景光的注意力已經(jīng)沒有放在身后。
他和zero現(xiàn)在的距離有兩厘米嗎?
離得太近太近,他的眼睛都無法聚焦,但在他渙散的視野中,zero的唇瓣是那么鮮明,一開一合地正在告訴他赤井秀一已經(jīng)走了,可以結(jié)束了。
他感到zero的手輕輕推了他。
毫無防備。
諸伏景光只需要稍稍往前傾一點。
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定格動畫中的人物,一幀一幀地縮短那短短兩厘米不到的距離。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微微顫動,卻并未從半包圍式的懷抱的另一側(cè)逃離,驚慌一瞬間閃過,然后被隱隱的期待所代替,他閉上了雙眼。
幼馴染的動作給予了諸伏景光勇氣。
他貼上降谷零合上的嘴唇。
他有些拿不準(zhǔn)接下來該怎么辦,但這時,降谷零的手環(huán)上了他的腰,稍稍用力把他拉得更近了些。
吻漸漸加深。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只有二人的呼吸聲與心跳聲纏綿在一起。
這簡直是以公謀私!借職務(wù)之便行性騷擾之實!
從想象中回過神來的諸伏景光狠狠唾棄了在危急的臥底時刻卻還在耽溺于私人感情的自己。
雖然他是在尋找和zero之間的那個契機(jī),但絕不是以這種形式!
他再次提醒自己。
“你想——壁咚作為經(jīng)久不衰的經(jīng)典親吻姿勢,一眼過去就清晰直觀,能最迅速地向觀眾傳遞浪漫又緊張的信息……”
zero繼續(xù)解釋著選定這個姿勢的原因,但諸伏景光開不了口說出實情——他就是想過了所以才對這個計劃猶豫的。
“——吱——哐。”
是樓梯間的鐵門的聲音!
降谷零猛地閉上嘴。
赤井秀一怎么到得這么快?!
樓梯間到這間屋子只有幾步的距離,來不及了。
降谷零飛快地跨到幼馴染身邊,hiro已經(jīng)和他心有靈犀地迎了上來。
把幼馴染緊緊固定在懷里,把嘴懟上去。
很好,一擊即中,沒懟錯位置。
降谷零剛確認(rèn)了這一點,門“吱呀”打開。
赤井秀一握著門把手,腦子里給下一次蘇波蘇受害者協(xié)會的互助會活動時的發(fā)言稿又添上了一筆,他的第二十四段應(yīng)該還能挪出空給這場新的迫害他眼睛的事件。
他沒進(jìn)門就注意到了——太難不注意到了——房間里擁吻的兩個人。
有必要抱那么緊嗎?話說他們這是親了多久?感覺蘇格蘭快呼吸不上來了?
按常理,走進(jìn)門看見小情侶卿卿我我的時候的常理,赤井秀一應(yīng)該退出去,貼心地關(guān)上門;但同樣是按常理,辦公室戀情被同事撞破時的常理,這兩個人應(yīng)該在意識到有人進(jìn)來的瞬間彈開,然后若無其事地談起公事才對。
但很明顯,波本、蘇格蘭和他看起來都不太像遵循常理的人,于是事情陷入了僵局。
赤井秀一沒有第一時間退出去,而摟得像被強(qiáng)力膠粘住的兩個人也沒有分開,蘇格蘭沒動靜,甚至沒看他,赤井秀一用腳趾都能猜到蘇格蘭肯定還在陶醉,正滿臉紅暈,波本倒是分心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赤井秀一在下一秒開始后悔自己應(yīng)該遵循常理的,因為下一秒,他和波本不悅的布滿陰霾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你來得很早嘛,萊伊。”
波本終于舍得把嘴從蘇格蘭嘴上拔下來,赤井秀一慶幸自己站得夠遠(yuǎn),再近一點以他絕佳的視力可能就得看見一些奇怪的拉絲場景了。
但他還是看得清波本臉上的皮笑肉不笑,配上波本絕不是在夸獎他的甜膩語氣,讓赤井秀一心中大叫不妙。
“還有20分鐘就集合了。”他嘗試解釋道。
波本裝模做樣地看了一眼表,然后繼續(xù)掛著讓人膽寒的笑容:“那你就20分鐘后再進(jìn)來吧。”
這個指示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
赤井秀一退后一步,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瞬間垮下臉。
這年頭,不僅遲到要被上司罵,提早到崗也不行了嗎?提前到不是優(yōu)良品質(zhì)嗎???
就因為他打擾到上司和同事的py了嗎?
赤井秀一摸出煙,他得去樓梯間抽一支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