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測hiro會選擇加入組織來保全自己,拖延時間,畢竟hiro從來都不是不會變通的人。可hiro不了解波本的性格和組織的情況,在無法確定波本立場的情況下hiro為什么會把賭注壓在這上面?如果波本不配合,甚至是惱羞成怒,可能會給自身帶來更大的危險。
還是說……hiro到現在還相信著十二年不見的幼馴染?
琴酒一直觀察著對面那個警校學生,雖然他不愿意承認,但看到和他內心預設基本相符的情況,他沒忍住看了波本一眼。
竟然被組織里那些閑得要命的家伙說對了。
琴酒的警惕猜忌淡了幾分,但他面上沒有表現出分毫,反而舉著槍不耐地說:“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瞇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波本也幽幽開口:“hiro,琴酒的脾氣真的挺差的。”波本用手指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哦。”
諸伏景光盯著降谷零看了幾秒,然后才不情不愿地面對琴酒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
按理事官的安排,他現在聽從波本的話實話實說即可。他回想了一下琴酒提出的問題,正想普通地回答,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在密閉空間,和兩個充滿壓迫感的人面對面坐在桌子兩側,被問“你為什么上警校”,這不就是警校面試時的壓力面嗎?
他幾個月前才剛剛考過公務員。熟得很。而且還是早早準備過的必背題。
在完成以上的一系列聯想前,他就條件反射端正坐姿。
背得滾瓜爛熟的答案脫口而出:“我選擇報考警校是出于對正義事業和對社會安寧的向往,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職業理想與社會價值,從小我就十分敬仰警察這一職業,在我童年時期先后遭遇了父母不幸被害和朋友失蹤的案件,……我認識到警察工作的挑戰性與艱巨性,……因此我渴望成為其中的一員,為維護社會正義貢獻自己的力量。”
擲地有聲的三段式回答完畢。
諸伏景光臉白了。琴酒臉黑了。
降谷零憋笑憋得很辛苦,但他還是完美忍住并站出來打圓場:“也就是說是為了你父母的案子,還有我,對嗎?”
諸伏景光眼睛里閃著光,認真點頭。
琴酒用微妙的眼神看了降谷零一眼,降谷零漫不經心地笑笑:“琴酒,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接下來的流程對于諸伏景光來說更像面試了。
他依次回答了琴酒和波本的輪番提問,除了背景調查,主要就是關于他怎么找上門來和怎么把組織的外圍成員打趴下的過程。
遵循著面試的根本技巧,他把系統和公安的輔助完全隱去,將一切歸功于自己的卓越能力。總之就是一頓亂吹。
波本一直似笑非笑的,余光里的琴酒更是幾乎沒有表情變化,諸伏景光不太能從他們的反應看出什么。
但既然沒有槍再對著自己,應該還答得不錯?
他心中一動,或許可以再大膽一些。
一個回答結束,在對面的人都還沒提出新問題的沉默中,諸伏景光抬起頭,問:“怎么樣?你們決定好要我加入還是殺我了嗎?”
原本對幼馴染臨危不懼、條理清晰的回答滿意得想撫掌稱贊的降谷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和琴酒交換一個眼神。
琴酒獰笑道:“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諸伏景光,加入我們,或者死,你想選哪個?”
諸伏景光暗暗松了口氣。合格了。
“我早就決定好了,”他沖降谷零眨眨眼,“我接受你們的邀請。”
走廊上。
降谷零從門上的單向玻璃望進去,能看到幼馴染半趴在桌上乖乖地等待著。
hiro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剩下的就是他和琴酒之間的事情。
“以你抓了這么多老鼠的經驗來看,他怎么樣?”降谷零歪頭問道。
琴酒冷淡地答:“不像警方的風格,但也不能信任。”
“你看誰都覺得不能信任。”降谷零嗤笑一聲。
“如果你早兩年回日本,諸伏景光早點找來,情況就不一樣了。”琴酒似是諷刺地說。
“我也沒想到會是他,”降谷零先是陰沉下臉,看著玻璃后的人,又突兀地笑起來,“多有意思。”
他沒等琴酒說話就倚在墻壁上,對琴酒挑眉道:“你也看出來了,諸伏景光在我這里絕對比在你那更能給組織帶來利益。”
“你想放他回警方。”
“沒錯。”
琴酒沉吟一秒:“下次我這邊有任務找你,你不能拒絕。”
“行吧。”降谷零點頭,這個條件在他預期的范圍內。
在轉身離開前,琴酒對他留下一句:“小心點,波本。瘋狗可不是那么好馴服的。”
降谷零奉送了一個完美的微笑:“不勞你費心。”
別說波本訓狗有一套,降谷零難道還不了解認識了這么多年的幼馴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