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八卦過段時間也總會平息……的吧?
正在他努力把跟蹤狂事件拋之腦后時,沉默了半響的琴酒突然問:“以一打七那條是真的嗎?”
降谷零警覺地看過去,正想問琴酒關心這干什么,忽然腦子轉過彎來。
他早聽說行動組缺人手,但沒想到……怪不得琴酒會去聽什么八卦。
“你們行動組缺人缺到這種地步了?”他換上一個玩味的表情。
琴酒又甩過來一記眼刀。
降谷零聳聳肩:“是真的,我們有七個人,對方只有一個人。雖然他應該早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有備而來,但身手不俗是肯定的。今天能輕松把他帶回來,基本也是因為他自己想要送上門來。”
“要是招到人進來優先給我行動組。”
降谷零笑了笑,不置可否:“那就要看我們的跟蹤狂先生了。”
這么一打岔,他踏進審訊室時的心情好了不少,都能輕松地想:等完成了這個任務,本周28個任務的kpi就達標了!
然后他抬眼看清了審訊室內坐著的人:
柔順的黑色短發,光潔的面龐,看上去還有幾分學生氣。身上的白襯衫在陰暗的審訊室里可謂燦燦生輝。似乎是一直注視著門口,在降谷零推開門的一瞬間,那雙藍寶石一般眼尾上挑的鳳眼溫和地彎起。
“——終于找到你了,zero。”
飽含著純粹的喜悅的聲音和這個陰冷逼仄的審訊室格格不入。
降谷零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滯了。
他的大腦艱難地轉動著。
外貌比對。吻合。
聲音比對。吻合。
再加上他身為幼馴染的直覺。
面前的人百分之百就是他本來該乖乖在警校上學的幼馴染諸伏景光!
說實話,如果換個情境,時隔三年再見到幼馴染,還是青春洋溢的警校生版本,就算人在組織,就算旁邊杵著一個壓迫感極強的琴酒,降谷零也一定忍不住會熱淚盈眶的。
前提是他沒有剛剛聽到那個“波本的跟蹤狂”的話題。
但由于這個前提已經發生,降谷零僵硬的腦子控制不住地冒出一個念頭——
不會吧?這個世界的hiro是波本的跟蹤狂?
此時,降谷零疲憊的倦意、快要放假的喜悅和對同期都在的未來的美好暢想,一起被打包放逐到了西伯利亞的寒風中。
盤旋在他心中的只剩下一句無聲的尖叫:諸!伏!景!光!你到底在干什么!
第2章
諸伏景光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這是他稀里糊涂地成為公安臥底的第五天,然而他才剛剛入讀警察學校一個多月……
事情得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10歲的某一天,諸伏景光的幼馴染突然消失了。
老師說降谷同學轉學了,但諸伏景光并不相信他視為一生摯友的降谷零會什么也不跟他說就這樣離開。
zero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正這么想著,他腦袋里突然傳出“滴”的一聲。接著,在他的視線中央出現了一行小字。
【幼馴染找回大作戰系統,正在啟動中……】
年幼的諸伏景光一點也沒多想,滿心滿眼期盼著系統快快啟動,帶他去找他家幼馴染。他發現要集中注意力才會看清那行字,平時并不會影響視物,他就這么讓字顯現出來、消除下去,來來回回玩了好幾天。
結果一周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系統始終只有同一行字懸掛在那里。
稍微長大了點的諸伏景光終于開始懷疑,他大概是思念幼馴染思念成疾了。
七歲那年目睹父母被害后,諸伏景光因為受到過大的沖擊患了失語癥和輕微失憶癥。那時候他是在zero的陪伴下才一點點好起來的。這么來看,因為zero的消失他又多了一個妄想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對待這類病癥也算小有經驗的諸伏景光先是去咨詢了之前為他治療的心理醫生,醫生告訴他幻視比較常見的是由精神分裂癥導致,也不能排除抑郁癥和其他疾病。但他只有幻視這一個癥狀,很快所有的選項都被排除了。他甚至用積攢的零花錢去做了腦部ct,結果顯示他的大腦也并無異常。
最后醫生只能建議他再觀察觀察,定期來做心理咨詢。
諸伏景光慢慢學會無視掉那行字,只有在見心理醫生時才會偶爾想起它,那行字也始終沒有動靜。他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學習上,他已經不會再依靠幻想,而要腳踏實地地解決問題。
他會像哥哥一樣成為一名警察,然后親手逮捕殺害雙親的兇手,找到zero的下落。
于是,一晃十二年過去,諸伏景光成功考入警校,他在警校交到了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隨著年齡增長父母被害那晚的記憶也逐漸復蘇。一切似乎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五天前,他的系統突然開機了——